厅里有些热,有些清冷,她往沙发上一靠天霸就跳了过来挨着她。
梁西抱起,用脸贴着那毛,小声地说:“天霸,我又梦到你爹地了。”
又梦到了那地下室,窄小的屋里拉了帘子,他睡外面的小床,她靠里面。
半夜老鼠钻进被窝里,她没怕,但是她害怕那薄薄的窗,会有脸贴在那儿想偷看。
还有那门锁,被破坏了一次又一次。
盛琪那会好奇,来过地下室一次,熏得直捂着鼻子问她:“为什么不去租好一点的,多几百块钱都比这好啊,要不然回宿舍住,住宿费用更少,也比这好啊。”
她和赵宴只能笑笑,谁不想住好的,可是囊中羞涩啊。
住宿舍固然安全也干净,但是她和赵宴要赚钱啊,宿舍不可能二十四时给他们开着门在,住一晚宾馆一天就差不多白干了。
她和他不仅要养活自己,要交学费,还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比如,他要买行头,买好的吉它。
而她要给外甥女买衣服,给姐姐买一些补品。
后来赵宴捡回了一只被人丢弃的流浪猫,那便是天霸,自此后晚上睡觉被窝里就没有再进过老鼠。
有些东西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啊。
挤住在地下室的,都是些底层的人,她总是给敲门的声音吓醒。
赵宴在还好,可是,赵宴也有不在的时候。
他去外地演出赶不回来,叫她去宾馆住一晚,可是她不舍得那个钱,她感冒了,挺严重的,光是打点滴拿药,就花了她将近二百块。
半夜回来看到黑黢黢的地下室,她心里就发怵。
她不敢这个时候去公共浴室洗澡,把门反捎上就休息。
半夜里听到了声响,那窗上居然伸进一只大手,正努力地想要拔拉开屋里的暗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