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九十二集(2 / 2)

这在三皇五帝以来,是从没有过的奇耻大辱,这下不但主战派群情激奋,就连开始还在观察情势的中立党们都坐不住了,纷纷给赵构上书,要他万万不可答应。

赵构暂时没明确回复,不过他暗中给兵部岳霖下了一道圣旨,要他负责维/稳。

维/稳这两个字,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

岳霖在看了大臣们给皇上的表章之后,觉得当皇帝也挺不容易的,心理素质一定要好,脸皮一定要够厚。这些奏折,大多言辞激烈,慷慨激昂,就差没当面指着皇上的鼻子,骂他该一死以谢祖宗和天下了。

当然了,大臣们对于皇帝,尚留些口德,指责他不思国仇家恨,以事夷狄,愧对先祖,君辱臣死之类。对于秦桧,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公然大骂他触犯众怒,奸臣专国,陷君王于不义,必遗臭万世云云。

外头闹得沸沸扬扬,领兵打仗的将军们,自然是反对议和的先锋。吴玠等人不必说,就连赵构亲信,负责临安守卫的三衙长官,殿前司公事杨沂中,都明确表达了反对意见。

而岳飞的表现,在一众跳脚骂娘的将领里,已经算相当克制。他并没有公开的指责皇上或者秦桧,只在奏章中写道“宰相谋国不臧,恐贻后世讥议。”

至于暴脾气的韩世忠韩将军,早不满足于嘴炮,他准备暗中派出兵士,打扮成土匪,在半道上劫杀金国使者,以破坏本次议和。

本来嘛,驸马爷岳霖也不赞同议和,如果韩将军做的够干净,他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是韩世忠个二货,事儿还没办呢,消息就走漏出去,被皇上和秦相爷察觉。

岳霖负责维/稳,这下想装不知道都不行,当下把韩世忠手下几个人给下狱收监,并且通过爹爹放消息给韩将军,说你暗中干的事儿,皇上已经知道了,你赶紧想想自保之法。

这下韩世忠也知道怕,连夜入宫面圣,在赵构面前痛哭流涕,差点把他那当初救驾时缺了两根指头的手掌,直接拍到官家脸上:“皇上啊,臣这都是为了皇上好,您贵为九五之尊,怎么可以自轻自贱,向金贼屈膝下跪呢?!”

赵构无奈,只得给哭哭啼啼的韩将军顺毛:“韩卿家放心,纵然要跪,朕让秦桧去代跪便是了嘛。”

应该说,绝大部分的口水沫子,都喷向了秦桧,甚至于骂秦桧成为了全国上下新潮流,没事就要骂一骂。而赵构,最近的状态和金兀术差不离,议和基本交给秦相,他花费的心思,还没有对潘贤妃和出云公主两名孕妇来得多。

出云公主赵柔嘉,怀了岳家后代,不论父皇或者岳飞夫妻,都对她呵护备至,唯恐出什么纰漏。

宋金议和这么大的事,她也知晓,只是岳霖近来忙着公务,又因为她怀孕,不敢过于亲近,已有数日,都是等她睡着后,才悄悄摸进被褥里。

小狐狸早已习惯了每日有夫君这个美男陪/睡,这下冷裘凉夜,孤枕难眠。在床上翻来覆去,她轻哼了一声爬起来,披上外衣,去书房找岳霖。

书房里果然还亮着灯,柔嘉轻悄推门而入,正在案前草拟奏折的岳霖,修目微抬,便见她身姿款摆的凑上前来,将手里茶盅,不轻不重的往几案上一搁。

“我还以为你休息了。”岳霖微笑伸手,顺势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柔嘉自然而然就攀上他手臂。

柔嘉穿着白绸暗花的寝衣,云髻松松挽起,夜来粉黛不施,只在唇珠上点了桃花脂,眸子晶亮:“睡不着,给你泡了桂圆茶。”

正因为什么装饰都没有,那娇艳无匹的美貌,才越发凸显出来,岳霖伸手取杯,眼睛却没有离开她:“好。”

他抿了一口,略带赞许的点头:“泡的不错。”

柔嘉高兴了,脑袋自然而然靠在他左臂上,岳霖低眸望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只继续提笔醮墨,将那份未完成的奏章写完。

柔嘉偶尔瞥两眼,见他奏折中分析的是,金国归还陕西等地的利弊,不禁出声问道:“父皇已经决定要议和了?”

“皇上的心思最难揣摩,也许他是真心议和,也许只是想借由完颜昌的手,来对付金兀术。”岳霖摇摇头,凤目之中光华难辨,他轻笑了声问柔嘉,“他们一个是你亲爹,一个是养父,很为难吧?”

柔嘉想了想,无奈一叹:“宋金早晚有一战,两国仇深似海,谁也不服谁。要想长治久安,四海升平,必须结束这南北对峙,完成天下一统。”

岳霖有些讶异的抬眉,“公主有此等见识?”

柔嘉笑嘻嘻的将手臂环上他脖颈,软玉温香道:“是霖哥哥你教我的呀!”

岳霖笑:“我几时教过你这些?”

她把当年轩辕陛下的名言直接拿过来用:“嗯,是你说梦话的时候说出来的,你还说什么……哦对了,王业不偏安什么的……”

岳霖不太相信的眨眨眼:“真的假的?”

“是真的,真的,不信我等会喊你?”柔嘉整个人抱上去,将胸前玉雪隔着薄薄衣料压向他,小小声打了个呵欠,“夫君,我好困,你抱我回去好不好?”

将女子推开分毫,岳霖不着痕迹的调整过呼吸,眉眼似有无奈。

公主殿下金枝玉叶,还怀着他们岳家的后代根,他笑了一声,依言将她抱起来。夜里很静,月光如真似幻,衣料摩擦的声音都清晰可辨,柔嘉得逞似的挑起一抹笑,任由岳霖将自己抱回绣房里。

她被轻轻放在床榻上,岳霖随即在床沿落座,松解衣衫,显然也是准备一同就寝。

柔嘉不喜欢穿着很多入被,像往常一样,欲将肩头的薄纱蝉衣除去,将将露出半边香肩,岳霖回身,略微头疼扶额,替她穿了回去。

他的手指还勾过蝉衣丝带,在她胸前打了个蝴蝶结:“不许脱,就如此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