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嘟了十几秒，电话接通。

“喂。”电话那头，是她记忆里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傅念阳一颗心跳得飞快，从华国逃到这里，最初其实她也是恨傅亦行的。可时间长了，有些仇恨就淡，她也想开了许多。

其实她也没资格恨对方，他和她哥本就水火不容。

如果那次是她哥赢了，他的命运或许也不会比自己好。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谁对谁错了。

想到这，她瑟瑟开了口，“大哥……”

这声呼唤，让对面显然沉默了两秒。

“有什么事。”傅亦行拿着手机，有些面无表情等在手术室外。

陆瑾年还在手术室里，他的情绪其实并不好。

傅念阳见他没直接挂她电话，忍不住又呜咽哭了出来，“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妈妈好不好。对不起大哥，你不要挂电话。这几年我和妈妈什么都没做，求求你放过她吧。她也老了，这几年过得也很不开心，她已经吃到苦头了，求你放了她吧。”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厚颜无耻，但她实在没办法。

她想救她妈妈。

“是吗？”对方的声音并没有因为她的哭求而软化，“等你看清楚念莉的验伤报告，你再跟我说这些。”

傅亦行没有挂断电话，傅念阳很快就接收到一份邮件。

她没有犹豫快速点开，没想到一开头就看到几张照片。

照片里没有人，一眼望去却能直接看到极其脏污的环境，脏乱得一塌糊涂。地上的榻榻米已经脏到无法分辨，地上东一摊西一滩的污渍，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靠门的墙边，还留下无数道清晰可见的指痕，一看就能想象到有人在这用力抠门的画面。

傅念阳一下子闭紧了呼吸，知道这肯定就是她大姐被囚禁的环境。

她不敢再多看照片，连续下拉到验伤报告。

很快，她瞪大了眼，不再是主动闭紧呼吸，而是一时间彻底丧失了呼吸功能。

她从来没有想过，傅念莉死之前，竟然这么惨。

这一切是谁做的不言而喻，身为女人，她几乎光看报告就不寒而栗。

傅念阳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脑海里已经不自觉地开始想象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她闭了太久的气，临近窒息时，她猛烈喘息着回过了神。

“我……我哥……大姐她，”她张着嘴语无伦次的，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了这些内容，你还好意思求我吗？”傅亦行的语气是平静的，可傅念阳却觉得嘲讽至极。

她忽然间哭出了声，傅念莉越惨，她越觉得他妈妈此刻会有多痛苦。

“大哥，对不起。呜呜，真的对不起。”她拿着手机大哭，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傅念莉的经历，让她甚至连求对方放过自己妈妈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哭求着，卫生间的门却忽然打开了。

傅薄俞站在门外，面无表情走进来拿过了她的手机。

“何必跟他道歉！”他说，“傅念莉遭受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活该。我给过她机会的，是她自己不珍惜。”

言毕他嗤笑着点开免提，拿出自己手机拨出了当日的监控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