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卡因

严蕾走得很干脆, 背影不带一丝留恋。

易诺目送她离开，嘴边挑起自嘲的弧度。

是啊, 本就是萍水相逢，他怎么会觉得她会留恋。

说到底, 这世上再没有哪个女人会像那个人一样，傻得狠绝。

买完单后，易诺走出咖啡店, 刘明已经从医院里出来了：“易队，问过了，那夜场平时管理就不好，严打的人因着它背后的势力, 一时半会儿还不敢动它。”

易诺嗤笑，嘴里又叼了根烟, 一副桀骜的模样：“背后势力？呵，你去问问，是谁那么大的势力啊, 够不够我连根端一把。”

严蕾离开咖啡馆后，直奔楚曼晓所在的研究所。

夜场这种地方, 她去了也没用, 倒不如留给专业人员解决。

只是这血液标本被送过去的事情她怎么没听楚曼晓说，早知道那她就不跑这一趟了。

车是林娜开的，严蕾坐在后面先给楚曼晓打了个电话, 估摸着这会儿, 那标本应该已经出来了吧。

楚曼晓接了电话却一头雾水：“什么血液标本, 我们这儿没有啊。”

“没有？”严蕾也懵了，“平市有几个研究所？”

“就这一个……”楚曼晓反应过来出问题了，严蕾连电话都来不及拿下，当即命令林娜调头。

平市人民医院ICU，林可接了个骨科急诊电话，有个熟人骨折想请她看一下。

走进急诊大厅的时候，大厅正中的IED屏闪烁了几秒，她也没太在意。

直到严蕾跑进来，问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她拉过一个护士问了下，得了个否定的答案。

那护士临走前倒是嘀咕了句：“最近配电室有点问题，电压总是不稳，幸亏手术室是单独供电的。”

严蕾听了她的话，甩开林可的胳膊就往ICU跑，但还是迟了一步。

ICU医生护士聚了一屋子，心脏复苏，高压电击都上了，几个护士轮流来都已经精疲力竭，看样子已经抢救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病床上的人显然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终于，第五个护士做心肺复苏耗尽力气后，医生宣布脑死亡，病人家属全部扑上去嚎哭一片。

看着眼前的场景，严蕾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脑海里只剩下楚曼晓电话里的那句“如果能拿到没用药的血液标本会事半功倍”。

回过神来的严蕾冲向化验科，快进到化验科时碰上了郭辉，虽然希望不大，但是她还是拉住他，询问医院对标本保留时间。

“血液标本？这东西化验科向来是不留的，有些时候抽的血还不够用呢。”

得了这个答案，严蕾还不甘心，直到得到看到写了那人名字却已经空了的试剂架，她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神经毒δ的威力在人体到底有多大，大概只能等着下一个吸食过量的人出现了。

可是，谈何容易啊。

对方过来杀人灭口，显然是拿到了血液标本，继续盲投是不可能了，更何况这不一定是盲投。

严蕾按住眉心，疲惫地离开。

等她走后，郭辉才垂下眼睑，一如往日那般弓着腰背毫不起眼地往自己科室走去。

路上碰上了林可，对方热络地朝他打招呼：“郭辉？你怎么在这儿，今天不是不当班吗？”

郭辉笑笑：“肖凯请我帮他带个班。”

听了他的回答，林可当即瞪起眼：“他又请你带班，这个月第几次了，你也是，怎么那么好脾气，等着，我帮你骂他。”

郭辉好脾气地摆摆手，“没事，我马上就走了。”

说话间，他便走进了更衣室。

更衣室里没有任何监控设备，反锁好门后，郭辉取出了怀里那瓶他从废物里翻出来的血液试管，在抗凝剂的作用下，血液依旧是鲜红色，可它的主人却已经灰败枯萎了。

郭辉换下白大褂，神色冷漠地将这管试剂放到内侧口袋里，确保稳妥后才拉开门走出去，却不料林可还站在门口。

“你怎么还在这儿？不忙吗？”

林可打量了他，笑了一声后，转身走了。

严蕾一无所获地回到研究所，楚曼晓正翘着腿坐在办公室里，膝盖上的平板里正是医院的监控录像。

“邵尹飞弄过来的？”

楚曼晓点了点头，拉着进度条到了某个时间节点，正是严蕾离开后不久。

雪花闪烁的画面很短，邵尹飞在这儿用了慢放才出现了一个画面切割的影像。

“从下午三点零五分到三点十分，整个医院的监控其实停顿了十分钟，而这十分钟被人用手段从其他时间里划了一部分时间进去，这手段很高超呢。”

楚曼晓掏出手机计时器，将视频以正常速度播放，果真在每分钟里出现了一秒多的误差。

很短，但是如果前后切割的话，也是能够补足这误差。

“可是实际上，他们的掩饰还不止这一点，这已经是飞飞处理后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