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43(重修)(2 / 2)

没有人注意僵硬站在一边的司徒隼垂下眼帘遮住复杂含有一丝苦涩的眼眸。

———————————————————————————————

摘星阁外的暗卫已经换了第四次阵法中的灵石了,韶华的消耗终于渐渐成疲势,反观原本面色灰白,眼下青紫的司徒鲲鹏倒是起色回转了许多。

司徒尚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默不作声,面上严峻的气势随之缓和下来。

终于,韶华紧贴着司徒鲲鹏的手垂落下来,人随即陷入昏迷,一直充当背景的司徒隼上前,接住倒下来的韶华,看着怀中人变成一株腌唧唧的植株,软软摊着,仿佛失了生气。

他转头看向司徒尚,“父亲。”意思明白。

司徒尚看了看自己的长子在司徒观良确认无碍后,向幼子挥挥手,“带他去后山禁地吧。”

“是。”司徒隼向司徒尚鞠了一躬,转身走得干净利索。

待他离开摘星阁,才发现,握紧的拳头,指甲已嵌入掌心,留下弯弯的血痕。司徒隼也不在意这么点伤,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忽明忽暗,最后眼神一定,情绪收敛,整个人越发冷硬,迈开步子,抱着怀里的植株,向后山禁地而去。

——————————————————————————————

司徒尚和几位长老也离开了,司徒观良在香炉里填上两勺香料,淡雅清晰的香味使人精神一震。

“郎君为何要接下那株草。”身后一个老仆问道。

“我看不见,所以不会轻易被表象骗到,那绝不是单纯的家伙,起码是只小狐狸,贼精明,懂得趋利避害。”

“老祖那近些时间越发不安稳了,司徒家明面上还是白岩世界最顶尖的巨头,但实际呢?气虚之态已经显现出来了,而针对我族那群背后动手的小人连续对年几番行动下来,一看便知,所图不小,司徒家危机四起啊。”

老仆不出声,泡了一壶茶递上。

“银月,希望他能稳住老祖的身体几年,能为打破族中青黄不接的局势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司徒观良握住茶杯的手因为太过于用力而之间发白,杯中茶水晃动,将映照着苍白的愁容晃碎了。

————————————————————————————————————

司徒隼将韶华送回后山小楼后,意外没有停留,他的内心现在有些乱,各种情绪充斥。

司徒隼并不是什么傻白甜,也不是肌肉脑子,父亲和家族上层对待韶华的态度做法像一根刺,哽在他的喉头,难受得紧。

他不是不能理解,衡量价值后,以家族利益为核心行事的方式,但他内心接受不了这样的做法,果真,他这样的性子,一点都不适合做家主,不适合涉及权力政治,他只想活得洒脱,活得直指本心。

司徒隼和韶华算是相处最久的几人之一,他对韶华的感官也非常好,他是真真正正以朋友的姿态和韶华相交,韶华很聪明,很敏锐,感情细腻,喜怒哀乐和人并无什么不同,他就是个“人”,应该给予人一般平等的位置,而不是,作为物品,家族所有物,随意使用的物品。

令司徒隼沮丧的是,他并没资格和立场为韶华说些什么,去指责反驳父亲他们的行事,他唯一庆幸的是观良哥哥接下了银月,他对司徒观良是如何的人,心里清楚,因而放心,也不是司徒豪长老如何,二长老为人正直爽朗,有责任心,有担当,是他非常敬重亲近的长辈,但他怕银月太靠近司徒家上层,而后如这样的事便会反复发生。

观良哥哥的摘星阁就很好,只有那里能独立于外,清净简单,被司徒观良划入自己人范围,即便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一样也不是说伸手就能伸手的。

摘星阁唯一的主人,只有司徒观良一人尔。

———————

紫玉花盆,填上星辰白土,天琼枝就这样埋在土里,虽然依旧灵力环绕,姿态漂亮,但月白的枝条下垂,显得有些没生气。

司徒灵雨双手捧着花盆,踩着椅子,将天琼枝放到高处的窗沿上,那里阳光好,然后又取来银月最爱的冷泉水,浇湿土壤,接着就双手托腮,站着椅子上,靠着窗台,望着天琼枝,仔细观察,一丝一毫皆不放过。

女孩保持这个状态,时间就如此流逝,宛如雕塑,仿佛呼吸都隐去了。

——————

司徒隼两日后又来了小楼,一个人,时常跟着司徒隼后面的宁风容不在,他的神情又恢复往日的坚定,似乎想通了,不再迷茫。

楼中只有司徒灵雨抱着花盆,空荡荡,静悄悄,这样的场景让司徒隼人忍不住一叹。

“小叔叔。”

“嗯,小雨儿好,我们今日带银月去后山修养如何?”

后山?泉水对银月好。这是女主脑中闪过的信息,然后立马就答应了,“好,小叔叔我们走吧。”

司徒隼很自然向司徒灵雨伸手,就如同韶华一般,司徒灵雨抱着花盆,看向伸来的手,一瞬有些犹豫,而后试探性的抬手,抓住了司徒隼的手。

好烫,比银月的手要宽,要厚,付着薄薄一层茧,温度也更高,像暖炉。

司徒灵雨下意识抬头,对上司徒隼的眼睛,和她一样的幽黑,却更加深邃。

两人一时无言,平时相处,不是有韶华,就是有宁风容,韶华话没有宁风容多,但也是调节气氛的好手,现在这两人是第一次独自面对对方,气氛不知不觉就凝重起来。

司徒隼干脆就把头转向前方,有些生硬的说了句,“走。”

司徒灵雨点头。

司徒隼便牵着女主往后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