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这位村民好心,叫上儿子过来把父亲抬回家救治,才让他躲过了那些人的补刀。
“等我得知消息带人赶到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三天时间了......
“如果我当初能再早一点,说不定......”厉子安每每想到这件事,都懊恼不已。
他当时成天带着范昱如和侍卫到处玩闹,不务正业,被丰荣太妃要求沿路去找人的时候,他也没太当回事,以为父亲肯定只是办事耽搁了时间。
“都已经过去了。”沈天舒安抚道,“当年你已经那么深刻地自责和愧疚过,难道还不够么?
“现在王爷的情况日渐好转,就不要再为当年的事苛责自己了。
“我相信,等王爷的身体再好一点,可以出门之后,看到如今武昌府的繁荣和湖广的富饶,肯定会夸你做得很好,以你为荣的......”
后面的话厉子安什么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她刚刚那句“当年你已经那么深刻地自责和愧疚过”。
自从父亲出事之后,他开始消沉、酗酒、酒后暴怒。
所有人都觉得他扛不住事儿、挑不起担子,就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时间长了,他甚至都能清楚地从祖母和母亲的眼中看到失望和近乎放弃的神色。
所有人从一开始的激励他、教育他,到后来痛心疾首地批评痛骂他。
却没有一个人问问他到底怎么了,是否需要关心和倾听。
直到后来他站起来了,扛住了,大家开始交口称赞之时,他却已经习惯了不再向人倾诉,因为这世上没人能够真的感同身受。
可沈天舒却与那些人不同,完全不必明说,便能够轻易洞悉那些被他藏匿起来、羞于启齿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