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管,我军多有将士冻伤,辎重还有两日才能赶到,弓月城异常宁静,加上百骑斥候探子来报,赞婆大军极有可能等我军进入包围圈,请大总管定夺。”
中军牙帐内,韦待价听着副将一点点的陈述,他习惯性的垂下眼眸,如老僧入定一般,良久后方才问道:“阎温古那边有没有动向?”
副将回道:“依旧没有。”
听到此处,韦待价脸上才浮出一抹怒容,“守安西这么久,胆子都守没了?还是想等老夫和赞婆打的不可开交后他才坐收渔翁之利?”
既然你想贪功,那这个功劳即便给你又如何?你远在安西,老夫此役结束后便返回洛京,届时如何对天后禀报,可就由不得你了!阎温古,你今日这般欺我,他日老夫定不会饶了你!
吐蕃的三万精兵已经被唐休璟吃掉了,也就是说吐蕃在兵力上,其实已经处于劣势,就算他韦待价高歌猛进,在吐蕃眼皮子底下进了弓月,赞婆又岂敢围攻?
一旦战事打起来,南方阎温古出兵,与韦待价形成合围之势,一旦形成这种形式,说不得赞婆的十几万大军都要溃败,所以赞婆赌不起!
想通了这一观点,韦待价便下令道:“全军加速行军,抵达弓月城后在做休息,如若现在停滞不前,沿途冻死的将士将会越来越多!”
韦待价前进的部署是对的,大军停滞不前,对唐军百害无利,可是他的战略部署却是大错特错,他不像唐休璟那样,对赞婆的性格有十分清晰的认知。
以赞婆冒险的性格,他肯定会速战速决,在唐军还没抵达弓月,从而在寅识珈河来一场狙击战。
此刻陈溪和卢子柠依旧在西突厥部落的高原上观察着韦待价的军队,当看到韦待价依旧快速行军的时候,陈溪眉头深深皱起。
“难倒我的情报没有传递到韦大总管的牙帐?”
卢子柠摇摇头道:“传到了,但是他还是选择进军,想快速抵达弓月城,不然依照这种天气,唐军若是中途停滞,死伤的将士将会更多!”
陈溪忧心忡忡的道:“可是只要在等两日,一旦辎重兵到了,所有的局势就会逆转,现在赞婆的军队不知道埋伏在哪里,但一定会在唐军抵达寅识迦河的时候给予一场狙击战,难倒韦大总管不知晓么?”
卢子柠回道:“他知道,但是他断定赞婆不敢出兵,就是凭借河南的阎温古九万大军。”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唐军浩浩荡荡的抵达了寅识迦河流域,弓月城就在眼前十里的地方,所有唐军,包括韦待价都松了一口气,果然赞婆不敢出兵。
可是还没松懈一炷香的时辰,就看到从阿拉山口突然冲出大片吐蕃轻骑军,成锥形疯狂朝韦待价扑来。
韦待价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立刻让大军维持防守阵型,不能让吐蕃轻骑冲进阵营。
同样的,陈溪和卢子柠也不敢相信,陈溪睁大了眼睛道:“原来赞婆的军队一直藏匿在阿拉山?他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唐军的辎重和唐公的五千精兵吃掉了自己三万大军而无动于衷?”
阿拉山位于白杨河西南不远的地方,站在阿拉山上可以清楚看到白杨河的动态,谁又能想到赞婆的中军居然在这里?而且他们居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三万精兵被唐军吃掉却岿然不动?
这种吐蕃兵,简直就是一批贪婪的狼!当唐休璟设计引诱他们的时候,他们居然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