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后,殷文宏便匆忙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肿胀半边脸皮的吕崇宁,手中抱着一口箱子,见到薛怀义便跪下磕头,说道恨处又是一脚踹到了吕崇宁身上,“不开眼的东西,薛师都敢顶撞!”
薛怀义冷冷一笑,他身旁两个胖和尚朝地上扔出一根棍棒。
殷文宏心一横,拿起棍棒朝吕崇宁屁股上就挥了上去,白马寺内惨叫声遍野……
太平公主府。
李令月正坐在阁楼内弹着古筝,阁楼窗子敞开,冷风拂入,和屋内热气相抵,让人惬意无边。
犹记当初年少,和薛绍窗边弄琴,诗词歌赋,好不怀念,现如今只能对窗而怜,然而薛绍的影子此刻正在她脑海如浮云散去,太平想抓,但已然抓不住。
从兴意阑珊到情绪索然只是须臾间,这个时候古筝的最下端弦码应景而断,仿佛割断过往。
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望着脖子上挂着的九曲珠不由嫣然一笑,这一抹笑容如同盛开在这个冬天最灿烂的梅花。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太平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着,随即又是邪魅一笑。
这个时候门外叩门声响起,太平公主淡淡的道:“进来。”
婢子恭顺入内,太平撩着发梢问道:“何如?”
婢子答道:“已经查清楚了,幼时父母便双亡,祖籍岭南道,五岁的时候在法性寺出家,今年年初刚来洛阳,使人做了一份假户谍落居尚善坊,奇怪的是五岁之前的事却一点也查不到了。”
太平点点头,“到是个干净的人,甚好。”
婢子此刻还没有退去,开口道:“不过他近日的举动却有些奇怪。”
“莫要卖关子,说完!”太平有些不耐烦的道。
“薛师这些日子身子不好,他好像会些医术,近日来都在白马寺给薛师治理。”
太平哦了一句,脸色有些鄙夷,“薛怀义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阿母的需求一日比一日大,身子不好?呵呵!”
婢子不敢接话,继续陈述道:“今日他带着友人的娘子去了白马寺,那娘子被吕崇宁在大雄宝殿欺辱,不过这些好像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随即他又故意带着薛师去了大雄宝殿,好生教训了一番吕崇宁。”
“吕崇宁?”
“哦,司刑主事殷文宏的外甥,那日洛水边公主您还和他蹴鞠过,也正是宁素未嫁的夫君。”
结合着婢子一点点的情报,太平公主很快就知道陈溪究竟要干什么,痴痴一笑,“不就是解决个浑人么?至于这么大费周章?”
“非但如此,他好像还将主意打在公主您的头上……”
“哦?”
“前些日子他每日几乎都会在府前观察……”
“呵,这有贼心没贼胆的小贼,想要借着本公主的势力么?不过本公主难不成还不敌薛怀义?既如此,那本宫就助他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