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涵这下傻眼了，她环顾一圈，就只发现窗边的松鼠坐在自己窝里，背对她们在啃东西。

她回过味，看来是沈凝还对早上的事耿耿于怀。

“那就睡觉？”

沈凝向外滚了一圈，把自己裹成粽子，闷声道:“那你就睡好了。”

邵涵最是见不得沈凝委屈，她支起身体，关掉床头的灯，房间一下子陷入黑暗。

“它看不见了。”

“我也看不见啊。”沈凝愤愤出声，随即没了声响。邵涵坐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沈凝蹬坐起来，支支吾吾道:“我是说，我，我又不看它，当然看不见。”

邵涵张开嘴，想说她已经知道了，但当看见沈凝手足无措地解释时，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她倾身抱住沈凝，手指徜徉在沈凝的发间，流连忘返。

“你……”

邵涵贴在她唇上，含糊不清地问:“没有东西看了，可以了吗？”

“我，我要在上面。”沈凝囔囔着，手从被子里抽出，邵涵趁势而上，擒住她的手腕，压在她头顶。

“让我补偿你。”

沈凝:“哈？”

邵涵弯下腰，一点点地厮磨她耳垂的软肉:“今早我拒绝了你不是吗，那我主动一回怎么样？”

“好不好？”她放软语气，沈凝迷迷糊糊地点头，那傻乎劲和一看到吃的就挪不开脚步的松鼠一模一样。直到木已成舟时分，沈凝才断断续续地说:“不是，不是这样的……”

她掐了一下邵涵腰侧的肉，邵涵扶起她，虽然心里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但面上还是配合地问:“什么这样？”

沈凝半眯眼，眼神迷离恍惚。

“就，嗯，就是……”沈凝咬不准发音，时不时的颤音让简单的一句话变得艰难晦涩。

邵涵亲在她眉眼中央，低笑:“是什么？”

沈凝伸手环抱住她的脖子，死都不再吭声。

邵涵并不打算玩过火，否则下一次，沈凝会变本加厉地讨回来。但是，实在是沈凝的反应太有趣，后半夜两人基本处于无障碍跨屏聊天中。

次日清晨，邵涵先醒，沈凝枕着自己的手臂，仍然熟睡。她稍加一动，沈凝便皱一分眉头，为了不吵醒沈凝，她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

在心里重新安排行程后，她心安理得地准备睡到中午。然而她的生物钟十分踩点，一旦醒来，就很难再入睡，除非到特定的时间才会有一点倦意。

不能走，又睡不着，邵涵干脆专心致志地欣赏沈凝的美貌。

沈凝不仅继承了母亲的阴美，并且保留有父亲的硬气，这使得她的五官臻于完美的同时，给人一种真实感。她不是虚无缥缈的天边云，而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罂-粟花——

妖娆妩媚，却不可轻易沾染。

思及此，邵涵伸出手，快要触碰到沈凝时，却犹豫了一下，然后手向下落，匍匐在沈凝鼻翼一侧。

若有若无的气流滑过她的手背，手像是泡在了温凉的晨光里，很舒适。

看着这样的沈凝，邵涵闭上眼小憩，却出乎意料地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梦。梦里，许久未见的父母再次出现。

他们要她跪下，于是她跪在冰天雪地里，手指直打颤。那是尚未成为孤儿之前，与双亲相处的时光。

她对那段时光已经记得不太清楚。对于亲生父母，从小到大，她唯一深刻记得的只有他们要她效忠沈家。

每一代沈家家主身旁都会有一个心腹，按照惯例，心腹的培养是跟家主一起的。但沈行燃主管沈家之后，便废除了这项规定。

于是她没有自幼与沈凝一同长大。

沈行燃的意思是，沈凝不需要心腹，她的父母没必要如此严格要求她。但她父母都是沈家抚养长大的孤儿，为了回报沈家，他们仍然按照最严格的标准来培养她。

说不曾怨恨不大可能，她不止一次地厌恶过自己既定的命运，但当喜欢甚至爱上沈凝后，她却又发现，她是感谢命运的，感谢命运让她们没有错过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