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祯抱着我跨过门槛,走入水榭的雕花排门。古色古香的居处,一个衣着素净,容貌清秀的青衫少女已立在屋内,我见到她秀气的五官和清明的双眸,微微一怔:“文姑娘!”我倒蹙眉头,“胤祯,你!”他终究没能放过帮我逃走的文秀云,而今竟用文秀云的命威胁我。只可惜,文秀云于我和女儿都有恩,如今却受到了连累。
佞祯将我放到架子床上,在我耳边道:“我是不会让乐凤鸣靠近你的,而文秀云的命,如今也掌握在你手里,你懂的怎么做。”
我苦笑道:“你对我,真是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他用手指止住我的话:“谁让我如此害怕失去你,谁又让你无数次想从我身边逃离。”他大气地站起,让文秀云替我把脉。
“文姑娘,是我害了你。”
“州姑娘,你别这么说。”文秀云摇头,“只是,你的情况很不好。只怕以我的医术不足以保你周全……”
我只是倒蹙双眉。
待文秀云把好脉,佞祯大大方方地坐到床头,大手一撂袍子坐下,另一手随意撑着镂空架子床的架梁,间歇将我锁在床架子和他手臂围成的桎梏之内。我娥眉微蹙,虚弱地凝望着他。
佞祯难得地认真:“州儿,我殇儮关关外佞氏入关以后,将中原百姓划分州郡约束管制,皇亲国戚更是不比他朝,虽分封封地,有权管辖一隅,但没有皇上下令,不能回封地。
我微微睁眸。
“身为皇子,更是自小养在宫中,自老不得出京,早已注定毫无自由可言,若我不是十四皇子,自幼得父皇暗中教诲栽培,以致近年来暗中接任外城节度,能为父皇行走办差,我也只能是一个困守京中,飞鹰走鸟度日的五陵纨绔,断不能有如今作为。此次乞乙玊谋逆,我佣兵平乱,父皇虽对我的领军能力甚为满意,但也对我心怀隔阂,我只有辞去所有朝廷官职,才能避免猜忌,以后,我只是一个普通得连京师都出不得的皇子,你可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有自由可言!如今,更是不可能!”
我嘴唇微颤,已被他用力抓住肩头:“州儿,你明明冰雪聪明,明明洞悉一切,知道我的一切苦衷,知道我所付出的一切代价,只为了得到你!”
“佞祯,你可知,对你,我没有什么不愿的,只是我心中的无奈痛苦,你也该明白,皇上无意成全你我,你又何必非要忤逆皇上的意思?”
佞祯听后,却突然一笑:“哼哼哼……傻州儿,他要杀你,你却还在担心我为了你而和他反目!就算你一心求死,我也不允许!州儿,你听着,你是我此生挚爱之人,为了你哪怕舍了这条性命我都不在乎,我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度痛失你!而我,若连你都无法守护,我水泽佞祯又算什么男人?纵是父皇一辈子不答应你我在一起,纵是这天下人都要拆散你我,我也依旧不会屈服,你可明白?我不想一遍遍重复相信我的话语,只会用行动让你明白我的爱。可州儿!你心中之人真的是我吗?没有八哥,没有纳兰蓉卿,没有乐凤鸣……”
我痛苦摇头:“没有,没有别人。从来没有!”
佞祯皱眉,他血红的眼眸如黑夜里的两轮血月,震到我心底:“但那个人真的是我吗?”
我蹙眉抬睫,心下凄楚,他隐痛道:“州儿,告诉我,你心底的人是我,至少能让我感受到一星半点你心中有我、在乎我!告诉我!州儿!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
心一瞬间抽痛到我无法发声,我暗中搂着腹部的玉臂微颤,他不顾一切,噬吻而下,我被他抵着后颈,仰头接受他的狂肆,两鬓如瀑黑发垂下,在锦衾上散开,水白纱袖随着紫檀木榻滑落床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