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番外四十六 蓉卿被囚(2 / 2)

“嗯!嗯!”纳兰蓉卿抗拒地摆头,只是痛苦地躲避着不想让他心爱的女子见到他此刻丑陋污浊的样子!

宛蕴澜见着蓉卿的样子,心痛得仿佛要窒息,伸手轻轻地捧住蓉卿的脸,让他不要害怕自己,她痛苦凄哀的叫着:“公子……公子……”但蓉卿只是嗯哼着挣扎着要逃避,“公子……我是蕴儿啊,你看我一眼,看我一眼啊!至少看看我们的孩子,他就快要出生了!”宛蕴澜又痛苦又焦急捧起自己隆起的肚子,想让意识模糊的蓉卿看到。

纳兰蓉卿看到州儿捧着肚子,向他满眼含泪,但他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低喃着重复:“不能……不能让州儿看到……不能,不能让州儿看到……”

听到蓉卿此时还在想着纳兰泽州,宛蕴澜的眼中嫉恨攻心,又惊痛非常,水眸中全是痛苦绝望、后悔难偿,“啊!!!!!”她疯了一般扑向乞乙氏兄弟,只想和他们拼命,但她大腹翩翩,反而被乞乙曷夷嫌恶地一脚踢中腹部,她只觉得一股剧痛在腹中炸开,她的孩子!她和公子的孩子……!

汩汩鲜血从她的身下流出,她惊恐地睁大眼眸,狠狠地抱住肚子:“不!不!”她的孩子,谁来救救她的孩子!

她突然想到什么,像看着救命稻草一样地看向纳兰少玉,“四少爷!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宛蕴澜发丝凌乱,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却咬着牙爬向纳兰少玉,“四少爷,四少爷!”她一遍遍地哀求,看着纳兰少玉冰冷的眼眸,渐渐由奢望变成绝望。

血水一直在流,她知道她和公子的孩子再也保不住了……

她美丽的眼眸空洞无神,无声地接受着残酷的命运。随着最后一丝痛感抽离后,公子唯一留给她的孩子也流走了,她的腹部依旧隆起,但是肚子中的生命已经不在了。

而这时,纳兰少玉一步步走向她,她空洞又怨恨的眼瞳无声地控诉着他,他却在她的耳边道:“不要恨我,若不是三哥非要去见纳兰泽州,又怎么会有今天,你又怎么会失去三哥的孩子?要恨,就恨纳兰泽州,她才是造成你今日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

宛蕴澜空洞的眼瞳突然一缩,取而代之的是最深邃的怨毒,纳兰泽州,都是纳兰泽州!都是纳兰泽州那个毒妇害得她和公子如此凄惨!

“三嫂,你应该向纳兰泽州报仇!让她比你凄惨十倍、百倍!你知道乞乙氏此刻最恨的是压制他们的十四皇子,而纳兰泽州就是十四皇子的弱点,你也见识了乞乙氏的手段,若是纳兰泽州落入乞乙氏兄弟的手中,你认为她会比你好过么?”

宛蕴澜的眼中渐渐聚集起一些焦距,她看向纳兰少玉,只听后者道:“若是你能将纳兰泽州引到乞乙氏手中,乞乙氏便会放了三哥,否则三哥随时都会遭受奇耻大辱,你想让三哥死在残暴乞乙氏兄弟手中么?”

“只要能救公子,能让我向纳兰泽州报仇,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披头散发的宛蕴澜搂着仍然凸起的肚子,怨毒地瞪着虚空,犹如修罗女鬼。

纳兰少玉满意一笑。

……

“你说,纳兰四少爷求见?”太子挑眉。

“是,太子爷,就是十七皇子的伴读、纳兰家的四少爷纳兰少玉。”

太子琉璃色的眼眸微微一眯……

京师外,平乱军主帐

“煋煌弥月宫的探子回报,今儿早上,纳兰家的四少爷入东宫觐见太子。”

“纳兰四少爷?”云霄见佞祯神色悻悻,倒先嗤笑,“这小少爷还没束冠吧?倒是那儿热闹往哪儿钻啊!”

煋煌弥月宫

纳兰少玉一身淸鸦色对襟袍,上绣金丝莲云,玉额前箍着一挂东珠束额,配着总角,别是一番少年颜色。

太子一身孔雀羽青绫坎肩,赤着一双脚从殿后行来,就从纳兰少玉跪着的身边走过,又在他面前的明黄太子蟒椅上坐下,饶有兴致地看向身前裾跪的少年。少年顺着他的目光缓缓抬起脸,果然是和她颇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但那双不符合年龄的眼睛却深深地出卖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场景竟恍然有点像初见纳兰泽州时的样子,毕竟终究都是纳兰家的么?只是这个少年的双眼锋芒毕露,涌动着野心与欲望,竟像极了年少时的自己。

“太子爷,小人纳兰少玉。听闻十四爷围城之后,太子就玉体抱恙,故特此前来请安。”纳兰少玉笑得无邪。

“哦?小少爷什么时候关心起本殿了?”

“少玉也只是身怀良策,想借此投靠太子罢了。”

“投靠?”太子笑,“若论到亲疏远近,纳兰四公子好像更应该投靠本殿大哥吧?”

“那只是长辈们的选择,无非是顾惜惠妃娘娘,我纳兰家拥立大皇子,就好比先皇后母家乞乙氏拥立太子一般,是上天的选择,并非我纳兰氏的选择!”纳兰少玉垂眸,“如今,乞乙氏谋反东窗事发,皇上又早已暗遣十四爷围困京畿,乞乙氏声势再浩大,也是强弩之末。谋反自古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乞乙氏此举已经动摇到太子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陷太子于不义,让太子站在悬崖边。乞乙氏一倒,太子爷元气大伤,却反而要先一步亲手砍下这一刀,撇清干系,但是在这个时候,只怕连陛下也不会想到!若是太子爷已然接住了纳兰家伸出的手,暗聚势力,焉知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舍弃乞乙氏的手,接住纳兰家伸出的手?”太子凤眸一眯。

“但既生于帝王世家,便是手足至亲也不能轻言相信,更何况必要的时候,怎能不斩断拖累?少玉祖父纳兰朙与乞乙玊相斗半生,并称当朝中堂,这世上,纳兰家才是唯一能与乞乙氏不分上下的氏族,而乞乙氏之所以能碾压我纳兰氏一头,无非是我纳兰氏没有机会侍奉太子爷罢了。”

“想不到,小少爷不只是来投靠本殿的,还有封疆入阁的野心啊?”

“少玉祖父曾与玊相并列当朝首辅,少玉又怎会没什么念想?”

“小少爷倒是直言不讳,可你契父纳兰容珏所谋十五年也是这当朝首辅之位啊!”

“生于帝王世家,骨肉手足皆能相残,而况契父?”纳兰少玉笑,“少玉始谋自问不会比他晚。”

“可我要如何相信小少爷能代表整个纳兰家?”太子笑,“这现任的纳兰当家可还是你契父纳兰容珏和你二哥纳兰仲卿。”

“切不论我契父与二哥远在江南,更何况我三哥纳兰蓉卿也在太子爷和乞乙氏手中,不是吗?想必太子爷业已知晓,我纳兰府贞敬夫人现正在这围逼京城的十四皇子手上。这可是太子爷千载难逢的时机!也许别人并不知道纳兰泽州的死穴,但少玉却知道,若非我三哥娶了江南女子宛蕴澜,纳兰泽州早已是我的三嫂了,而宛蕴澜之所以只是我三哥的妾,无非是我三哥还存着娶纳兰泽州为妻的心思,可惜,陛下将纳兰泽州嫁于我已逝的大哥,虽是如此,但要是我三哥遇险,纳兰泽州绝不会置之不理。若是太子爷能将纳兰泽州握在手中,便是对付十四皇子最后一张王牌!”

“小少爷这是连你三哥都能当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