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状似聚精会神看着电影，实际上余光也在偷偷注意萧临晏，发现萧临晏的目光，他问道：“怎么了？”

白安看起来心情当真没有太被影响。

萧临晏微怔，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你还记得那个给齐越托梦的鬼吗？”

白安略一回忆，点了点头，道：“记得。”

“嗯，他是你的粉丝，是我跟他提了后让他给你托梦的……”萧临晏说，“我就想着，要不举办一个歌友会，权当做是感谢，并且希望他们继续支持你？”

“你觉得怎么样？”萧临晏抱着一点希冀。

白安略加思索，却一直不应声。

“也当做是换换心情吧！人鬼两界对你来说是挺难兼顾，但也要维系一下鬼界感情，说不定又会碰巧遇上大佬……你说呢？”萧临晏极力劝说着。

白安终于点头应允，道：“好。”

萧临晏喜不自胜。

由于场地有限，歌友会就决定在城郊老地方举办。

齐越一直听闻白安有阴阳眼，加上担心白安，此次也跟着过来。

虽然他什么都看不见，但留下来帮忙也是好的。

萧临晏还是第一次完整看白安演出，颇有些激动。

月光被阵法所引，汇成一束，就像聚光灯一样，打在白安身上。白安穿了惯用的演出服，没有化妆。

月华如雪。

白安头发被抹成霜白，平日里总是温和笑着的脸隔了些距离就显得冷漠帅气起来。

而白安正板着脸——

在屋顶烧纸钱。

萧临晏：……

白安满脸严肃，仿佛是在做大事。

底下的鬼开始欢呼。

冥币一张一张被烧着，灰烬被夜风卷起，映在圆月中——于是天地间都布满了细碎的“雪”。

天幕彻底变成墨黑色，今晚月色很好，没有星辰。

萧临晏：……

萧临晏：我是不是误入了邪教现场。

其实白安演唱会每场都有这个规矩，只是萧临晏初来那次已经结束罢了。

好在，冥币很快就烧光了。白安站起身，拍了拍手，于是月光所凝聚的光束又黯淡下去。

萧临晏神经紧绷起来。

“准备好。”他低声说。

“嗯！”楚楚在他身边，转头对其他鬼说：“一层一层问下去，准备好没有。”

“一队准备好了。”

“二队也是。”

“三队准备好了！”

“一团准备完毕。”

“二团准备完毕。”

……

回答一声一声响起。

要不是鬼没有冷汗，萧临晏一定会擦擦因紧张而渗出的汗。

他拍戏都没这么紧张过。

“好了，白安出来了！”

月华重新凝聚在白安身上。

他闭着眼，伴奏开始缓缓播放。

他像是误入凡间的天神，又像是将被唤醒的神使雕像。

他的声音空灵而干净，如同春雨敲击岩石的清脆响声，又或者是山涧淙淙溪流。

萧临晏觉得白安简直自带电音。他的声音让人想起夕阳下萨克斯的独奏，还有百年美酒开坛时的醇香四溢。

伴奏越来越急，越来越急，白安的歌声也从悠扬逐渐过渡到低沉。

萧临晏一挥手！

同时白安睁开了眼，猛地爆发出嘹亮的歌声，恰似天边惊雷，引人注意。

随着萧临晏的挥手，在他背后的后援团统一将头扔了起来。

萧临晏考虑了很久，想过荧光棒等特色，但果然还是一开始给他深刻印象的扔头最能代表鬼，也最能让人记住。

上千人同时扔头，声势浩大。

萧临晏再一挥手！

后援会的人接住头，只有一部分人再次抛了起来。

以在高处的白安视角来看，扔起来的头很清晰地组成了一个字。

“白”。

接着是“安”。

然后是“我”。

“们”。

“爱”。

最后是“你”。

“白安我们爱你”。

和活人不同，这大概就是鬼能做到的最大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