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没有说话。

萧临晏也没有。

一人一鬼就这么安静着，直到白安的手机铃声划破寂静。

隆起的被子动了动，白安伸出手艰难地从床头柜拿出手机塞到被子里。他看了一下来电号码，不动声色皱了一下眉，接听后开口道：“有什么事吗？”

那边叽里呱啦不知道在说什么。

白安表情逐渐由烦躁变成懵逼，最后变成惊喜。

“……真的假的？”

“……好，我明天来。”

“嗯，谢谢，麻烦你了。”

白安挂断了电话，掀开被子，抬起头向床头的萧临晏望来。

萧临晏马上问道：“成了？”

“嗯……”白安自己都有点不敢置信，他眨眨眼，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道，“齐越在之前就有告诉过我……其实他是锐齐娱乐的太子爷，但他只是被收养。锐齐娱乐是家族企业，现在锐齐娱乐的董事长是他叔叔，在他家出过事后收养了他，所以他对娱乐业有所涉猎。

“因为他实际上并不算能说上话的正儿八经的太子爷，所以只能帮我引荐……但他今天结束后跟我说，可能考虑到他是对家公司唯一继承人的缘故，大多数公司都会推拒，他准备回去探探口风。”

“所以现在就成了？”

“嗯。”白安点点头，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此刻骤然放松下，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多亏了他……不过他说，他说是有意锻炼他，所以我的经纪人是他。”

萧临晏刚舒了的一口气瞬间鲠在喉，“……他？”

“就他这性子？”萧临晏嫌弃地说，但他想了想，转念又同意，“没办法，有失有得。他当你经纪人肯定不靠谱，我可以当你经纪鬼。人鬼通行，两个经纪人，也算不错。”

萧临晏说这话时根本没考虑过白安也许会不愿意，单纯下意识觉得自己有经验可以帮帮他，说出口才发现此言不妥。

好在白安也没有多问，他乖巧点了点头，道：“好。”

一人一鬼道了晚安，萧临晏回房歇息，约好明天一起去锐齐娱乐签艺人约。

放松了这几天一直忐忑的心情，萧临晏虽然不需要睡觉，但也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萧临晏刚迷迷糊糊洗漱完下楼，就看见白安早已穿戴整齐等在玄关，见他下来，冲萧临晏点点头，客气地问：“你要去吃早饭吗？”

萧临晏摆了摆手，“鬼不需要吃，反正也看不见我，我们走吧。”

“好。”白安点了点头，一边拉开门一边对萧临晏解释道：“齐越是第一次在家族公司内担任职务，之前他一直对自己养子身份心怀芥蒂，所以宁愿去打工，也不愿意在公司内实习。听到他愿意，他叔叔很是高兴，所以专门给他派了车……当然，顺便就成了我的保姆车。”

说完，白安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都多亏了齐越……连我这样名不见经传的未签约新人也能有车接送。”

萧临晏跟着他向前走，顺口答道：“这算什么，艺人配备保姆车难道不是常识吗？”

白安惊愕地看向萧临晏，然后好脾气地笑了笑，“你见过的艺人应该都已小有名气，再怎样也有保姆车……真正挣扎在底层的小艺人，很多是没有保姆车的，平时去赶通告还要自己去挤地铁。”

他这么说着，眼神又不知飘向悠远的何方，但他的步伐没有停下。

萧临晏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白安虽说不善交际，但也应当早就对娱乐圈有所向往。

走到门口，齐越果然早就由司机开着车等在那里，见白安拉开车门坐上去，他又关不上自己的话匣子，一个人自顾自唠叨开：“唉，其实光我说话肯定够不上分量，我叔虽然一直想让我参与公司事务，但不是让我去带艺人，他怕我被心怀不轨的人带坏了。”

“嗯？那最后是怎么……”白安捧场地问。

齐越早就等着说了，乐不可支地一拍大腿，道：“嗨呀，你猜怎么回事？”

白安并不想猜，硬着头皮道：“我不知道……”

萧临晏飘浮在两人身边，光明正大听着两人谈话，心中有了猜测。

“说出来绝对吓死你！其实我以前有个哥哥。”齐越神神秘秘地说，“后来，你再猜猜怎么回事？”

白安继续硬着头皮说：“我不知道……”

萧临晏灵光一闪，脱口而出的话语几乎和齐越同步：

“后来他死了。”

“后来我哥他和我父母一起死了。”

“抱歉。”白安说，他有点为自己问到别人伤心事感到抱歉。

齐越看起来神色不变，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他的心情，“没事，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我早不伤心了。不过这事说来话长，下次有机会给你讲讲。我现在跟你说，就我哥他——诶，你猜我哥叫什么名字？”

白安：“……”

白安诚恳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我也猜不到。”

萧临晏突然插一句：“应该叫齐楚吧。”

齐越几乎和他同时开口，说出同样的话：“我哥叫齐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