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清站在卫不争身后两米处,小心地观察着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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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危他们杀了一个,又把黄毛和大部分猎杀者变成了接近死人的乌冲人的举动,极大地安抚了村民,他们虽然恨不得撕碎那十几个还没有受到惩罚的猎杀者,但沈危不说话,所有的村民都呆在原地,直到章一汉几个人过来,说让大家赶紧挨着检查他们那些被杀害的同伴。
沈危说:“听章一汉的命令,普通人分组去搜索救人,还有希望的尽快送去我们的医生那里;乌冲族把已经确认过世的乡亲找个地方,放在一起,无论用什么东西,先把他们简单地盖一下。”不要让他们看起来像是暴尸荒野。
最后一句沈危没有说出来,他想起了自己牺牲的战友。
那个战友曾经跟队里的人开玩笑说,如果我不幸牺牲了,我就一个要求,别让我暴尸荒野,哪怕就在我脸上撒一把黄土呢,也算是有个仪式,让我知道自己没有被抛弃,我就可以安心地走了。
而在一次任务中,他们真的只来得及在他的身上撒了几把沙子,就不得不冲上了直升机。三个月后,沈危和战友们回到那片沙漠,搜索了三天,收拢了几十个人的尸骨,一起掩埋。
他们在万里之外战斗牺牲,是为了给祖国的人们争取一个安宁幸福的生活环境,是在残酷的世界局势下,不得已而为之,而眼前的这些尸体,却是死在了自己的家里,死在了自己同胞的贪婪之下。
不该这样,不能这样。
再次看过一眼遍布山谷的尸体,沈危心里这样想。
章一汉在这些人里很有威信,他本人组织能力也确实不错,几句话就把人分成了几个各司其职的小组。
沈危让他留下,想向他咨询一些情况。
李东源和林雨在看守剩下的十几个猎杀者。
项蓁嫌恶地看着那些人,小声问沈危:“那些个杂碎怎么办?”
沈危说:“你带着李东源和林雨,让他们把死去的同伙集中到一个地方,现在的情况已经够糟了,不能再因为腐尸弄出什么传染性的病毒来。集中后,你控制着火势,把那些尸体烧了,等你烧完,咱们一起商量怎么处理那些杂碎。”
“是。”项蓁说,“队长,这边交给我了,你还是过去看看小卫吧,他刚才那一下,我觉得肯定会非常累。”
沈危点头:“我就是打算过去呢,你们三个小心点,那几个人也许胆子比那黄毛小一些,可他们的残忍一点不少,他们不会老老实实干活的。”
项蓁说:“明白,他们没有翻盘的机会,我和……队长?”
项蓁扭头,顺着沈危的视线看过去。
山谷通往章家村的小路上,远远地出现了一队人马。
真的是一队人马,前面两个人是骑在马上的。
沈危问章一汉:“认识吗?”
章一汉摇头:“不认识,我长这么大,还没在我们这一带见过马。”
沈危说:“通知你们的人,放下手里的事情,带着伤员马上回到你们藏身的地方,强壮劳力和乌冲族一共留下一百人,听我的命令行事。”
“好,我这就去说。”章一汉应了一声,马上跑向他的乡邻们。
沈危说林雨:“去喊刀爷,请他回来和李东源看守这边,让卫不争找个安全的地方救人,你就留在那边,保护卫不争。”
“知道了。”林雨应了一声,撒腿往卫不争那边跑去。
项蓁则大步跑向那十几个猎杀者,他想给他们一个警告,可他忽然发现,那些人的动作似乎不对,他们的动作迟钝缓慢,项蓁心里一喜,再仔细看那些人的脸,真的都泛着淡淡的青。
他停住了脚步,叫了一声:“李东源,保持离他们十米以外。”
李东源往后退着说:“知道了。”
项蓁拉了拉防寒服的帽子:“队长,走吧,我跟你一起去会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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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沈危和项蓁跟一群穿着破旧陆军军装的人碰头。
马上的两个军官和王政清年龄差不多,他们看上去比沈危他们还警惕,双方相距还有大约一百米,左边马上的军官就对着他们喊话了:“对面人停下,我们是国民警卫部队西部战区东桂省驻军,负责安东市的保卫工作,你们是什么人?”
沈危回答:“我们是西部战区司令部****部队的,休假返乡,路过这里。”
对面的军官打量着他们说:“你们连军装都没穿。”
项蓁说:“军装风化了,救人的时候,背包也被一群追杀变异人的暴徒抢走了,身上的衣服是在前面虢风县救了几个人,人家送我们的。”
对面的人还是不信:“你们刚才说的部队我知道,报一下你们长官的姓名。”
沈危说:“程远洋上校,苏长林上校。”
对面两位军官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同时一拍马,哒哒哒地跑了过来:“我们是奉命追击一个特别残暴的猎杀者队伍,他们人数特别多,领头的是两个十七八岁的小子,其中一个染着一头黄毛,你们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