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茗上仙仔细观察着胥璋的反应,看见他对她的话无动于衷,摊了摊手,继续说道:
“然而人类的霸主时代并未到来,我们不仅毁坏了一个完成度很高的实验体,辜负了一个自愿献身科学的战士的心意,还亲手制造出掠夺人命的怪物——在黄昏时分,实验体变异暴走,屠杀了我们整个实验组的研究人员,到现在,只有作为组长的我尚且存活,其他组员无一幸免。作为制造这一怪物的真正元凶,胥璋先生,对此,您还有什么话想说?”
“方茗女士,我并不能理解您想问的到底是什么?”徐胥璋沉默了一会终于放下手中的茶杯,敲了敲茶桌桌面,慢慢地挑起茶壶,为自己续了一杯茶水。“您的意思是,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全都是因为我吗?”
胥璋的语气,隐隐带着不可置信和委屈,配上他那张俊秀的容颜,简直会让普通女性产生想要上前去好好安抚一下的冲动。
然而秋茗上仙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
这明显是一个惯于偷换概念的谎言家。他把谎言融于生活,说的话连自己都信了。
心理学中有一种说法,70%的人在说谎的时候,眼球会向右转,回忆的时候,眼球会向左转。而剩下的30%的人恰好相反。
人类只要有心理活动就避免不了转动眼珠,但从上仙见到胥璋开始,他的眼球就从未向左右转过,他只是直视着前方,或者是微微低垂双眼,掩盖了自己眼中的情绪,或者说是谎言。很明显这是有意训练过才能达到的程度,他是时刻准备着制造一个又一个谎言,为自己谋取便利。
这样的人非常难缠,他本身知道什么是错的却还是要去做,就无法通过言语的规劝来让他改正错误。而现在,英魄归位的上仙,又有一种迷之责任感,觉得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优秀的科研人员走上邪魔歪路。
所以……
“咔嚓。”
胥璋的手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枷锁。那是末世以来,科学家研究出来的一种轻便小巧却又十分结实的枷锁,用来对付变异后更加强悍的动物有奇效。这枷锁简约大方,质朴美观,待在男人的手腕上一点也不会让人感觉违和。
胥璋慢慢抬起头,视线顺着枷锁上延伸的锁链向上而去,锁链的末端隐没在女人的枯瘦易折的手中。
秋明上仙苍白着脸对他友好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晃得胥璋眼睛疼。
“对不起啊,胥璋先生。我是亲眼看见您藏匿了明显发了狂的、屠杀多位科研人员身上还沾满鲜血的实验体的,之后还攻击我,让实验体借机逃脱。我的另一个身份,是基地安全保卫处最高级别负责人。作为守卫基地的战士们的长官,我有权利,监视您的行为,限制您的行动,为基地安全保障贡献一份力量。”
没错,在实验室里险遭虐杀的战五渣方茗女士,她确实有另一重不得了的身份。方茗是上一任基地安全最高级别负责人的孙女。
在爷爷去世的情况下,经过多方权力博弈,升职为第五个特级科学家的同时,方茗也担当了基地安全最高负责人之一。此时此刻,上仙就是用锁头锁着胥璋,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也不会有人对她提出质疑。
毕竟胥璋这家伙,虽然是天才科学家没错,但是他在外人眼中非常孤僻,从来不屑于和其他科学家共事,甚至搞科学研究还要自己划分出一个区域,谁也不许过界。虽然看到他本人的通常不会产生什么敌意,但更多的没见过他的人都会对他敬而远之,不想上去讨人嫌。所以实际上,并没有人和胥璋交好,他是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没有人会为他说话。
再加上这次实验体变异发狂屠杀了那么多宝贵的科研人员,总要有人为这个事情负责。上面就算再看好胥璋,那也是在不触及个人利益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有人能顶下所有的罪过,那些人求之不得。
秋茗上仙相信胥璋不会不明白这些道理,就静静地等待他的反应。
没想到他盯着两人之间搭在桌上的锁链,俊秀的脸竟然慢慢的红了。像随手抹了两下胭脂,并不女气,却分外秀色可餐。
“您、您别这样呀。”
秋茗上仙:???
你的脑子里有什么辣鸡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