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诺突然笑了起来:“没必要,你松开就是了。”
这人再想什么?是觉得这些式神不珍贵,还是说他有渠道能拿到更珍贵的式神吗?
索性,的场静司就圆了他的想法,干脆利落的松开拉弓的手,离弦的箭朝着药研的脑袋飞去,眼看就要当场射中他了。被名取周一死死抓着手臂的夏目瞪大眼睛,没法亲自去救人,只能大声呼喊猫咪老师。
不过,在谁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一道寒光闪过,射向药研的箭,从铁制的箭头,到木头的身躯和尾巴的羽毛,齐刷刷的裂成了两半。
“大将,下次能不能不要对着一个用弓箭指着我的人说什么松开手这样的话好吗?我可是超受打击的。”药研藤四郎平淡的收回自己的短刀,对着还没有把弯起的嘴角放下的审神者说道。
“哎呀,我只是觉得,凭药研的本事,这样的弓箭别说伤害到你了,就连你的衣服都不可能擦破啊。况且,能够欣赏到你在战场上的英勇身姿,对我而言这样的机会可少了。”
“我就当是在夸奖我好了。”
药研叹了一口气,抬脚,走出符纸设立下的光圈。
的场静司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只要是妖怪,怎么能够毫发无损的走出由符纸设立出来的阵法?到底是那个式神到底是什么人?!
“看样子说是专门对付妖怪的。”药研转了一圈,确认了这个符纸不会对审神者造成任何伤害后,就亲自扶着审神者从那个现在看来,莫名有些可笑的圈里走出来。
大将的身体才刚刚痊愈,可经不起傍晚的冷风一吹啊。
其他的刀剑也从圈内走出来,让的场静司的脸色又黑了一分。
“我还想问,一个在日本专门对付妖怪的除妖师怎么会突然对付我,看来你最近和西方那边的神神鬼鬼有过联系了吧。虽然不知道他们许诺了你什么好处,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一句,我留着他们给我继续找麻烦,不是因为我没有让他们消失在世界上的力量,而是因为——我太闲了,活了近千年了,到如今乐子少一个,对我而言就是莫大的损失。”
的场静司反应过来,他被人阴了。
的确,看到对方稀有强大的式神,主人却并非很强大时,他对那些从西方来的牧师的话就信了一半。
偏偏,就是这一半的信任,让他阴沟里翻了船。
“而且啊,什么都不调查就跑过来用对付妖怪的手段对付我们,那边的人没告诉你吗?我是个巫师。虽然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但还是可以归属在人类的范畴中哦。至于我身边的这些……他们是刀剑的付丧神。”
“的确,日本有付丧神为八百万神明之末的说法,甚至很多付丧神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妖怪,但又不是所有的付丧神都会这么没用。我家的这些孩子,就是个大大的例外哦。”
就拿太郎太刀来说,被供奉在神社内的他,甚至要比很多弱小的神明强大得多。
用对付妖怪的方式来对付神明,莫不是傻。
不过,今天还有一位货真价实的妖怪和他们一起来到八原。
伊诺看过去,那位大妖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那么风轻云淡的站在符咒圈内,动也不动,只是偶尔伸手越过符咒圈,一抹烈火就顺着他的手指窜上来。若是一般的妖怪,恐怕要吃不少苦头,可是放在玉藻前身上,这些火带来的伤害,连他的皮肉都伤不了。
也在观望这只妖怪的的场静司当下就后退几步,离开了这里。
猫咪老师立刻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哈哈哈,的场、那个的场、竟然也有今天!夏目,回去后我要喝好多好多酒,吃好多好多炸虾来庆祝!”
“老师……”夏目也只能无奈的抱起猫咪老师,看向还被困在圈里的妖怪:“他没事情吗?要是有我能帮忙的地方,请尽管说。”
“不用了。”玉藻前从未被这样的符咒圈在一处,不出来只是好奇。在平安京的时候,他曾经引发平安京大乱,无数阴阳师死在他的手下,后来……算了,不想也罢,都过去千年了,只是想起那两个死在阴阳师手中的孩子,他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他忽略了这个符咒对他造成的那一点微弱的伤害,抬着手朝着一个方向指去,腰间的黑色狐狸面具顿时化作一团黑色的火焰,朝着一个方向狠狠砸去。
然后,那个方向传来了一阵惨叫。
“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下一次,我会亲手把属于我孩子的东西拿回来。”
磅礴的妖力从玉藻前的身体里迸发,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肆虐这可以肆虐的一切。这是从平安京,从更加遥远的过去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妖怪,站在了力量的顶点,藐视这自己脚下所有妖怪和人类的妖怪。
玉藻前。
可是谁又知道,这位妖怪,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巫女停留,为了她,甚至会将自己的妖刀放在堆出来的雪人身上。为了她,会在她舍身挡住神明降下的惩罚而死后,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感到安心,而幻化成她的模样。
伊诺多少了解过这些。
但他还不知道,竟然有别的妖怪拿走他孩子东西,而玉藻前也一直没有拿回来?
“如果很重要的话,去拿回来吧,我会和你一块去的。”
玉藻前沉默片刻,还是摇了摇头:“那是我孩子的眼睛,被百目鬼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果我拿下来了,那眼睛一定会立刻死去的。”
“既然你的事情做完了,就回去吧,今天出来也不过是心血来潮,只是我没想到,百目鬼竟然会跟在我那么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