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联合D国科查尔政敌暗中调查了六年,就要深入进去的时候。
心窝与衣服慢慢摩擦,疼痛再次剧烈。
胸口越来越闷,缺氧一样越来越窒息。
隋刃挪挪身子,再靠近点门口,深吸口气,终是止不住地闷咳起来。
------------------------------------------------
手握拳放嘴边,闷咳几声,低头看,手心有细小的血丝。
边缘处微微泛黑,细碎的黑色气泡。
讲台旁的老师已开始讲解黑板上的习题。
有人向这边望过来。
隋刃深吸口气,胸膛起伏了几下,终是把咳嗽咽下。
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手心的血迹,沉默。
看来这次,剧毒。
中毒不过五天,身体已开始有毒后反应了。
把早上受的内伤养好,自己应该还可以压制一段时间。
没想到哈德斯这次会亲自提醒自己。
父亲公司那盘路西华的录像带。
堕天要自己两月内把它拷贝,再传送过去。
一丝笑意隐在眼里。
呵,堕天,也没有找到路西华么?
笑意渐渐淡去。
双眼渐渐漆黑到冰冷,泛着隐隐火光。
路西华,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一手创立堕天,却从不在这里露面。
你不知道手下的背叛?
还是,这所有一切,早已在你掌控中?
这些年,你到底在哪里?
到底在干什么?
一手创立这罪恶地狱,再放手不管,任它在苍穹闯荡。
你,到底想要什么?
还有,我的母亲?
一去不返,经年不见。
她到底在不在你身边?
她…是死是活?
…对你的追踪,不会随裴的逝去终结。
绝不。
不管我永下地狱还是混沌了这苍穹。
枕戈达旦,誓毁你堕天。
头,昏沉滚烫。
咳嗽,越发剧烈。
隋刃把头闷在双臂里,还是止不住的闷咳。
再望眼教室前面,摊开课本,把录音笔放在桌上,按开录音键。
悄无声息地扛起背包从后门离开。
教学楼顶,阳台:
隋刃紧贴墙壁站着,后脊一阵阵冒着虚汗,一会儿热一会冰凉。
他知道这是自己内伤太重没有克制毒性漫延的结果。
他不能再呆在教室里,咳嗽根本压制不住,伤势早晚会暴露,自己还是先躲一会儿的好。
隋刃沉默了一会儿,倚着墙壁慢慢坐在地上,喉咙腥咸,又干涩肿胀的发痒。
他把背包从肩头卸下,放在一旁,拿出早上过滤好凉水的塑料瓶子,喝了几大口。
凉水顺着牙壁流淌,还没等水咽下,隋刃再次呛咳起来,有血咳出,直接喷溅到了对面的墙上、地上。
血红的一个个小点,很是显眼。
隋刃微微皱眉,忙拿出背包里的干毛巾和卷纸,把面前的地板擦拭干净。
把脏了的纸用一条毛巾卷起来,丢进背包。
想了想,转动右耳通讯器。
伴着巨大的气流声,亚尔曼呼歇呼歇的声音传来。
隋刃淡淡道,“亚尔曼,你不是在打呼噜吧。”
亚尔曼还没表达够自己的愤怒,就差点又被隋刃呛死。
隋刃无声地笑了一下,轻声开口,“德国人一向严谨,身为精英更不会在驾驶直升机时睡着,这点我对你有信心。”
一句半奉承半揶揄的话轻描淡写地浇灭了亚尔曼愤怒的火苗。
亚尔曼微微得瑟。
好吧,隋刃不常夸人,这点对自己果然有效。
再呼歇两下,亚尔曼淡淡开口:“有事?我正忙。”
隋刃一愣,无声地笑起来,了然,这是想还回来,想了想,老实回答:“有事。”
直升机再次开始晃动。
亚尔曼咽口吐沫。
呜,装傻,他装傻。
算了,看在你难得奉承我一句的份儿上,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了。(潜台词:呜,我丫快受不住了)
干巴巴的声音:“说。”
隋刃沉默片刻,“沃尔顿他儿子的账户…这半年的钱打里了吗?”
“今年这块,亚瑟负责。你联系他吧。他最近脾气大,很可能忘记了。”
“你…”隋刃沉默,“知道了。”
“还有事没?”通讯器那头亚尔曼声音还是干巴巴。
隋刃侧头沉默,我哪里惹到他了?
轻咳一声,“今晚,原定的改变。拳场那边,我需要后延一下。”
“嗯?”亚尔曼疑惑,要知道隋刃从来不轻易改变已定的计划,更不会拖延。
隋刃沉默地看着面前墙壁上自己喷溅的血点,淡淡道:“过几天吧,今晚我有事。”
“喂…你,自己小心点。”
“会。”
隋刃按下通讯器,右手紧紧握着另一条干净的毛巾,一旦咳起来就拿它紧紧捂在嘴边。
渐渐,背包里的卷纸被血尽数染湿。
毛巾也渐渐湿透,再渐渐干燥。
“因为你要找到你的母亲,因为你天性坚强。”
“所以你要活下去,活着走出去,把失去的找回来,找到他们。”
裴的声音,很淡,很轻,一阵风般飘过耳边,消失不见。
隋刃慢慢抱起双膝,恍惚地看着午后的阳光。
面无表情地流汗。
午后的天空很静。
一阵风过。
裴的声音又再次被吹回来,“喂!小子,别告诉我你忘了自己的内功…治愈系的诶…虽然你爸蛮恶的样子,你也算不上孬种吧…还会怕那点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