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还在等如何行动的人，却等到了结果——皇女皇朝显、皇朝清昨夜双双暴毙，女皇陛下以二人未成家为由，拒绝将其葬入皇陵。

栾嚣阳几乎握碎了手中的传信，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有点空，空了却不轻，以至于她几乎不能支配自己的身体，哪怕一根小手指。

良久，窗外传来更清晰的鸟鸣，才叫她手脚有了感觉。她打开窗户，朝阳把金辉洒在她骄傲的脸上，晨风太轻，卷起了她的发梢，蹭得她有些痒，痒得她挺想笑的。

相比之下，朝中大臣可没有栾嚣阳的心理准备，她们已经炸开了锅——这简直是挑战她们大脑神经极限的事情。

原本由大皇女一派、魏宪一派、以楚军为首的中立派、以及介于三者之间的望风者共同组成天宇的权力结构，一夜之间，毫无风吹草动的，支撑天宇的四根支柱就这么不声不响且儿戏的倒下一根，她们甚至得不到一个说法或者理由，巨变突如其来，根本没给任何人留下思考时间，不管其他党派的人是幸灾乐祸还是暗自侥幸，大皇女皇朝显的所有拥护者除了愤怒不解外，必须急中生智，为自己找一条——丧家之犬的活路！

必须进宫！必须面见陛下！

可，陛下多年不上早朝已成惯例，宫门紧闭。

巍峨高大的黑漆巨门在清晨的朝阳中，叫人望而生畏，明明是盛夏，这早晨的风还是极冷的，直冻得众位求见陛下的大臣瑟瑟发抖，一股实质的寒气僵在她们的骨头缝里，痛苦不堪，而她们却只能在宫门外颤巍巍地候着。

十几年来，这是她们面对皇宫，最心畏最恭敬的时刻。

一个时辰后，女皇陛下终于召见了她们。

值得高兴的是女皇陛下这次的会议地点并不在那个侍君的寝宫，而是御书房，所以这代表着她们用不着遇见一些极为尴尬的画面，可她们已经没有多余的脑子来关注这些细节，也没多余的心思来对不务正业十几年的女皇陛下感到欣慰，她们甚至直接忽略了窝在一旁椅子上、低着头的太女殿下，只是诚惶诚恐地跪拜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朕以为休罢了十几年的早朝，众卿家这个点儿，不会起得来呢～”

女皇陛下坐在最深处，是晨光照不到的地方，但晦涩的亮度让夜明珠没什么用武之地，陛下又不喜烛火的烟尘味，所以，被昏暗包裹的女皇陛下如同失去星辰皓月的黑夜，未知，危险，深不可测。

“臣等不敢。”

以头抢地的声音，并不会给上位者带来真正的快感。

“可朕，有点适应不来呢～”很配合的，她打了个哈欠，臣下却不约而同的，抖了一抖。

又是一阵寂静，如果可以忽略因恐惧导致的牙齿之间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