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世女这算是什么表情,却把艳福当罪受,可是叫孤难以琢磨世女的性子呢~”浮世直接把手中的茶杯丢在桌子上,没好气的站起身来,“真是等的太久,茶都凉了,兴致也歇了。”抬腿就要出门而去,她依着自己的性子自由惯了,断然不会去管其他人的窘境。
“殿下这是要干什么去?”这种尴尬得死的僵局也只有栾嚣阳才适合找台阶给众人下,只不过下不下,端看浮世陪不配合。
但还不等浮世发言,一道微哑、辨识度高的声音响起。
“太女殿下是奉女皇陛下的旨意带我丰衍使团游览皇城,且不说殿下就这么晾了我等三日,好不容易等到殿下的请柬,却不想宴址尽是这种玉龙艳帐的地方,本宫作为男子本该避嫌,但到底是客人不好据了主人美意,可这宾至主避又是怎么回事?母皇遣本宫携良驹珍宝满怀诚意而来,为的便是两国情意,真当我丰衍的脸面是这般好扫的么~”温殊挑了纤细的眉,逻辑清楚,不留情面。他是被丰衍女皇宠在手心的小儿子,也是一个任性惯了的主,总归遇见一个比他还任性且毫无体面的人,心里还是很不爽的。
“呵,真是好大的道理,那孤就陪你讲讲道理。”浮世咧嘴一笑,收回迈出门的腿,直接懒懒的靠在门框上,微眯着眸子一副困的要死的样子,“及期而客未至,主当自便,那孤走了又如何。”
一句反问,温殊的脸色便僵直了。因为接到帖子知道今夜是在这种地方,他是骄傲的皇子,而丰衍又没天宇这么多的规矩,他自然随了自己的性子,晚了几步又如何?如何如何,现在这难受的场面就是结果。
“既然整个丰衍使团都不曾将孤这个一国太女放在眼里,居然还搞笑的跟孤谈什么两国情意。孤如今才知道,这情意是整个丰衍对孤的羞辱之情,不若孤去秉明陛下,让天宇那满朝的酒囊饭袋思考一下,怎么消化丰衍这等专用良驹珍宝对天宇的打脸之情……”像是困极了,她的话音绵软而无力,甚至带点意识不清的呢喃,但整段语言的下笔之重,却惊的在坐之人更加清醒。
温殊的脸色更差了,他不能否认他蔑视浮世的心理。此时,木瑰雅必须开口∶“还请殿下恕罪,丰衍断然不敢藐视殿下,只是丰衍规矩不曾有天宇这般多,殊皇子又受女皇宠爱,女皇向来不多约束他的,再者皇子殿下是为男子,出门总需一番妆点,费了些日头,若有怪罪到太女殿下的地方,初来驾到,还请殿下海涵。”
啧啧,木瑰雅本事不错,浮世无气脱力的话里把丰衍的罪过贬的无限大,这世女果然也是谈判高手,四两拨千斤,连男子上妆这种放不到台上的理由都敢拿出来说事,就已经歇了了主人的气性,便是有理再追究下去也胡搅蛮缠了,从国家矛盾直接缩小到皇子一个人的任性上,一句男子上妆最后让你连一个人的过错都追究不了,大化小,小化无,舌辩之巧,不可谓不高。
“孤要是不海涵,你们觉得你们还能平静的坐在这里呢~”这是个华丽的尾音,浮世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看向木瑰雅,漆黑的眸子里搀染了几分自得,叫人实在搞不清这到底什么意思。“孤是不想跟你们这群没意思的人呆着,但以上那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只是搪塞你们这些想讲理的人才不清不愿讲出来的,所以,孤拿什么来怪罪,或者,你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怎么怪罪你们。”一个无权太女,重量太轻。
木瑰雅摸不清这天宇太女到底什么路子,这么直白,是又想怎么出牌?先发制人不可能,只能见招拆招了。她静静的等待下文。
“孤且问你们,孤今日在汇音坊宴请各位的目的。”
这算什么问题?
或者,又需要什么样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