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一声怒喝响彻洞涧,惊的岩上的露水亦凝了一刹。
“把他们带上来!”
洞涧似乎很深,回音几番起落后,三个衣衫残破的人被连推带搡的拖了出来。
不正是那刺史府中关押的战犯?眉翎恍然一惊,这是要做什么?
“把赫连的剑拿来!”
沉怒的音调从喉头一字一顿的压出,一道雪刃已挥在手中,宇文灏冷冷的扫过跪地的三人,音色有几分不明的阴仄:“有人想见你们,所以,你们才有命与赫连一起被救出来,现在,我亲手杀了你们,祭他在天之灵。”
赫,赫连是谁?眉翎一副没跟上趟的惶惑中,只见长剑一挥带着杀气,却只从三人颈前毫厘处划过,意味不明的停下了。
“你们谁先受死?”
像听折子戏没赶上开场,眉翎惊惑之余又不免焦灼起,一时竟想不出如何制止这杀戮,然而她念头不过刚起,显然发现自己多虑了。
除了跪地垂首的三人,所有人的目光皆如利箭般同时朝她射来,因为,举剑的那人,忽而将剑锋转向了洞口。
宇文幽冷的红瞳诡谲的打量在她身上时,她已被黑衣推进洞了。
毫无征兆的,手腕被猛的一扯,被囚在他身前的同时,剑又落在了她颈上。
场景与前日有些相似,动作更行云流水的像演练过一样,眉翎有些没看懂戏,又被架上戏台的摸不着头脑,却正想着,一股鼻息倏的拂在颈后,若无骨的手轻一下重一下的撩拨,忽冷忽热,激的人一阵酥.痒。
“剑上喂了毒,想活着,就别乱动!”
什么意思?眉翎心头一凛,在看见地上躺着一身囚衣,遍体鳞伤的男子之后,渐渐摸到了些头绪。
那地上的人,确切来说已是一具尸体,却正是她闯狱时从背后劫住侍卫,要他们赶快离开的那个战犯,他大约就是赫连吧。
看样子是受了重刑,伤势明显重过跪地的三人,也不知是刺史查出了什么?还是那个侍卫逃得一死,因而严刑逼供?
而她自己……?
眉翎隐约有些心生寒意的猜测,这剑既已淬毒,自然是早有准备,所以……
“你放开她!”
不知过了多久,连回音都激荡得醇厚有力,忽然静下来的洞内,扬起的一调彻底打断了眉翎的思绪。
众目睽睽下,一个战犯铮然起身,明明是一身残破的囚服,却丝毫掩饰不了那一落轩昂之气。
所有的剑锋如泼雪般在同一时刻指向了他,包括,架在眉翎颈上的。她被宇文灏松开的同时,身后猛然发出的笑音已出离愤怒,“很好,你终于现身了!”
洞内的气氛一时波谲诡绕,却证实了她的猜想,不知是昨夜,还是在今晨在她到来之前,总之,早已布好的一局棋,她作为棋子,已经被用过了,不过,那个战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