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眉翎启唇,语调极轻极淡,“因为,我记得昨日有人保证过,不会有下次了,我差点就信了!”
最后一句是凑至他耳旁一字一调吐出的,面上犹笑意,只是不知那语中嘲讽的是谁?
他是君王,是这个宫殿唯一的主人,但今日已不是他第一次袖手旁观了,至于还有没有下一次……?
眉翎漠不关心的笑笑,刚退下,一股狠力又将她拽回,凉薄的唇峰顷刻压在耳鬓,“你就是故意的,你知道朕不是……”
“我不知道,皇上的心思没人知道。”
语气乏乏,眉翎说着已欲挣脱,宇文灏似条件反射般将人胁的更紧。
“疼!”
“伤到哪了?”
“……”
“传太医!”
猛然掷出的厉声叫殿外的禁军都打了个冷战,穆斌刚应声,却又顿住了步伐,因为又一道淡声传来。
“请太医直接去敏月那,她伤的不轻,皇上晚上得空了,更该去看看她。”
“朕说来这里。”
静窒了半晌,也不知发生了何事,直到殿内又一道厉声甩出,“再传一个。”
穆斌这才无奈的领旨。
殿内其实也未发生何事,只是宇文灏一走近,眉翎便紧攥着手,与他无声对峙。
“不是说疼么?还不让朕宣太医?”
疼?眉翎嗤了嗤,她说同样一句话,有人会把她手,捧在心口。
“何为不合时宜,便是那冬日的蒲扇,夏日的炉火,还有,皇上现在宣的太医。”
许是这内殿太静,轻若飘絮的声音竟突兀的刺耳,叫再欲靠近她的身形直直的板住。
这明明白白的嘲讽,皇帝无言以对。
最怕是突然的安静,宇文灏紧盯着她倔傲不肯转身的背影,心头竟缠了一丝愧疚不安,可笑,金銮殿上腥风血雨亦自岿然,区区一个女子,何时也能让他的心不安了?
然而更可笑的是,下一刻,他就听见了自己有些讨好的声音,“方才听你说的,朕都想去见见你哥哥了。”
说罢,宇文灏紧盯着她,直到削瘦的肩膀终于有了些许动静,他才松了口气。
也许,总有一个人会叫你慢慢明白,于爱而言,只关乎爱与不爱,骄傲与不屑从来可以低到尘埃,管你是不是九五之尊的帝王。
正如他从未想过,他也有低声下气的一日,还是对一个女子,虽是这么暗自讥嘲,却仍旧殷殷的探到她耳旁,“不去看了么?”
战俘自然是要去看,她还没忘记自己为何而留,只是……
“现在是何时辰了?”
眉翎转回头突然问的话,叫两人都一凛,脑中忽闪过什么,他们差点忘了一件事情,昨日收到的那张纸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