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衣从来不知道原来千手扉间会以这么虚弱的样子出现,往日意气焕发的面容现在变得憔悴不堪,靠在临时拼凑的床榻上没有半点精气神儿,眼睛周围泛着黑气,像是即将要被榨干查克拉死亡的人。
没有焦距的眼睛在看到由衣过来总算能散发些不同的色彩,但也只是稍微亮了那么一下随即黯淡下来,嘴角勉强对她扯了扯:“你来了?”
他的声音也软绵绵的没有力度,似乎像是垂暮之人即将离开像身边的人交代遗言。
由衣见惯了他冷静睿智永远不会被击败的样子,突然看见他如风中残烛一般即将被熄灭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强压着鼻头的酸涩冲他点了点头,站在他面前高傲的环着胸,不屑的歪歪头冲她身边的桃华问道:“他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
扉间听到她不屑的语气,朝内里歪了歪头,似是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这副衰败的模样,可还没等桃华开口,她眼睛一亮上前捏着他的下巴逼他正视自己。
她身上混着些淡淡血腥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子里,脸上虽然有些疲惫之色,可对上那清亮的眸子满满的都是骄傲,总算松了一口气。
如此亲密的举止他们很久都没有做过了,他正想对她说些什么,可还没等他从两人距离变近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他看见她俏皮的眨了眨无辜的双眼,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勾起一抹嘲讽:“扉间大人,您还真是狼狈呢?”说着把他的下巴甩了出去,强忍着给他几巴掌的冲动十分认真的想了想怎么摆布他合适。
桃华大胆的拉住她的胳膊,恳求道:“别这样……他的情况很不好……”
由衣听到她的声音隐隐带着些哭腔,不悦的斜眼睨着她,却发现她的眼圈都开始发红,脸色似乎也憔悴了许多,看了她一会儿后,直起身子也就收回了活络的心思。
由衣替他把着脉,又翻弄了几下他的眼睑,认真的听着桃华在那里自说自话:“砂忍出了个厉害的用毒高手,很多人都着了她的道,一般的解毒草也只能暂时压制,我们现在也是束手无策了……”
“明明以千手一族的体质来说这种毒压根不会怎么样,可是扉间的情况最不好……”桃华说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这几天他痛苦挣扎的模样旁人不知她可是尽收眼底,每日折磨的可不止是他一个人。
扉间皱了皱眉头,强撑着:“桃华,我没事。”
桃华听到他不愿意让她担心的话眼泪流的更凶了起来,全然不顾在外人面前的形象,扭过头不愿意在与他争辩。
由衣闭上眼睛自己思忖着他的病症,从她检查结果来看,只是单纯的毒他不应该这么严重才是,她来查看他之前也检查过中毒的其他人员,都没有他这么严重,是不是哪里出什么问题了?
她抽出一根细千本,放在蜡烛上仔细燎了燎,看着他被箍的紧紧地小腿,由衣没好气的吩咐:“把小腿上的绑腿解开!”
桃华要上前帮忙,却被扉间挥挥手拒绝,他解开绷带之后,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由衣没工夫欣赏他比例正好的皮肤,仔细按压着小腿内侧寻着穴位,找准之后把千本用力刺了进去,扉间疼的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桃华则在她身后埋怨道:“轻一点……”
由衣斜眼瞥了她一眼,没有理她继续捻着手中的千本刺进去,直到刺进去约莫一寸才抽出,黑色的血液从伤口处蔓延。
扉间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呼吸开始有些不规律,腿上的肌肉开始紧绷,他能感觉身体里像是有蚂蚁在往小腿上的伤口聚集,他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呼吸越来越急促,就快喘不上气来的时候她拿纱布按住了伤口,他则脱力的往后躺去,昏厥了过去。
由衣把千本拿纱布包好,嘱咐着桃华:“这几天你帮他在伤口那里放一分钟左右的血,这两天我会尽力配出解药。”复又看了看扉间,反复张了张嘴迟疑着想对他说些什么,可到后来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桃华看着他在睡梦中仍旧微皱的眉头,细心的为他处理着腿上的伤口,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模糊起来。
扉间看着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幻,等他反应过来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在自己家中,他似乎正在沙发上研究什么书籍,他正要起身却看见梦中的人眉语目笑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扑进了自己的怀里,轻声细语的唤着她,声音中透着的温柔让他忍不住陶醉。
她就势坐在了他怀里,亲昵的揽着他的脖子,忍不住埋怨:“难得休假还对着这些东西,扉间你真是太过分了……”
他放下手中的书籍,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人儿,可手还是情不自禁的环住她的腰际,低低的道着歉:“由衣,对不起……”
怀中的人儿突然灵巧的旋了个身子,笑咯咯的跑进了房间,扉间下意识的追去把她扑在了床上,声音也轻快起来:“抓到你了……”
他忍不住闭上眼贪恋的蹭了蹭她光滑的脸颊,却听到她在他身后疑惑的声音:“扉间,你在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