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口不大坚固的银牙都要咬碎了，那个名字他又怎么会不记得？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潮夕与自己年轻时候的脸无几分差别，心底就不住的叹气。

在遇到她之前潮夕虽然也荒唐，但让他还能觉得潮夕娶妻有望，自己也总是告诫自己还能多干几十年，潮夕还年轻玩心重，过几年收收性子也就好了，但那时的想法只在于那人没出现之前，当那个还不能算女人的孩子出现，他也想过是不是潮夕口味太重？

漩涡一族和千手一族一样不允许与外族人通婚，因着两家是远亲，又是世交，血统也是十分相近，所以两族一直可以有通婚的传统，当时两族适龄的女孩子排着队让他挑他都是这个也好，那个也不错的态度，只是她来了之后，带来的是他的灾难，从此他的眼睛不管掩饰的再好也只为那一人有光彩，她成了他生命的全部，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都是她害得！纵使以前潮夕也是如此一般的吊儿郎当，他却仍是固执的把所有过错加到她的身上。

人呐！总是永远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固执，永远的口是心非！

他想了多少办法，费了多少心力，想让那个女人消失，用着他以前最不屑的肮脏手段，换来的却是父子间的更加疏离，后来潮夕干脆带着她负气出走，好几年都没能见上他一面，从小到大的亲情，怎么也敌不过她的安危，她的一颦一笑。

几年后再次见到潮夕，颓废的他都认不出来，当年的意气风发不在，乍看之下比自己显得还要老上几分，虽然他能主动要求分担族务，只是那双眼睛跟着那人的离开失去了光彩，让人看着心酸。

那时候他真的不忍心他如此痛苦，也不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松口，只要她愿意永远封印写轮眼，他愿意接受她与潮夕结合。那是他能作的最大让步，其实也是希望潮夕不要在悲伤下去。

谁知，当时潮夕只是错愕了一下，惨然道：“晚了。”

晚了。究竟是什么晚了潮夕不愿多说，他多放打听才得知原因，也是起了最后一次的杀心。

当时佛间的情况与现在差不多，新族长继位，外忧内患，宇智波已经隐隐有超出千手的趋势，他适时的伸手帮了孤立无援的佛间，煽动一名宇智波的一名长老设计政变，又与佛间联手把那一支逼入死地。

原本设想她如果死了，潮夕最多在颓废一段时间，然后他还是那个风流多情的潮夕，只是事情的发展远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低估了潮夕对她的感情，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他，他派了不知多少族人，欠了多少人情都无音讯。

过了大概几个月，潮夕总算是回来了，只是父子俩还没谈上两句，他便匆匆收拾行囊离开了，自此后十三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次他回来竟然带回来与她无二异之人，他已经等了潮夕十三年，他还能在有十三年吗？其实他自己这一次也不知道。

老爷子不愿与他多做争执，只是整了整衣领无力对他道：“随你吧……”

“老头，不如以前那么狠了啊！”潮夕抬眼看了他一眼嘲笑道。

老爷子冷眼看着他，抬手冲他拜拜，非常没气势的让他滚。

潮夕起身整了整衣摆，在门口顿住：“我早就知道老头你在当年扮演什么角色，其实……其实你真不用如此……”

老爷子攥紧拳头，极力隐忍着什么。

他知道！他原来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