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神峰上空，两道巨人身影厮杀往来，打得难解难分。

看的出来，为了除掉七指魔王这位宿命大敌，肖果已经动用了毕生所学到的所有本领。

漆黑如墨的夜空之中，滚滚泛滥的硝烟尽头，肖果魔王手段通天，力拔山兮，一招一式皆融合了恐怖的天规法则、大道神妙，举手投足，天崩地裂，斗转星移。

风绝羽是亲自经历过弑风大会那般残暴危险的杀劫的，自然知道在这世上九转巅峰强者其实并非本身实力都相差无几。

相反，因为所学功法的玄妙与否、大道底蕴积淀的强弱、对天规法则感悟深浅、以及对洞宇世界的开辟和参悟多少——这种种的因素，直接导致了世间神人自身战力有着类似鸿沟天渊的差距。

就拿华山湖来说，他就是九转巅峰之境。

但华山湖大道底蕴极薄，所学功法并不高深，再加上他对洞宇世界的理解只存在于一重天层面，也没有完整神妙的天规法则基础，故尔其战力，连从二重天下界而来的袁涣都比之不上。

哪怕袁涣身负道伤，也足以拥有跟华山湖一较高下的实力。

就算道统传承比天罡门略有优势的绝杀教的厉念归，以九转上境再配合经年修炼的暗杀之处，也能稳稳压他一头。

相比之下，华山湖更像是个冒牌的九转巅峰，并不见得有多厉害。

而今日，他所看到的肖果，华山湖更是没法与之相提并论。

身怀超品道脉，在神念方面的基础无比扎实、又开辟了虚天洞宇世界的风绝羽，他的眼界自然可以轻松的察觉到，肖果魔王一身的修为在经过破煞魔魂丹的帮助之下提升了不知道多少。

这是一种飞跃式的提升。

就好比在修真大道上打开了一道通往新世界的天门。

让肖果领悟了许许多多以往不曾接触到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就是大道至理，让他拥有了远远超越华山湖，甚至堪与袁涣比肩的实力。

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才让风绝羽更加震惊七指魔王的修为。

同样是九转巅峰，七指魔王又是神灵界的老对手，他曾经还亲眼见过七指魔王出手，哪怕只是一截断指的化身，也绝对没有现在这般厉害。

由此风绝羽意识到，这位跟自己有着无数纠葛的宿敌，根本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容易应付。

这许多年来，神灵、夜魔两界战火不息，大小战役频发，唯独没有见过七指魔王真正出过手。

这算是第一次。

但也是这一次，才让他意识到七指魔王的强大。

“根据记载，七指魔王已经足有三十万年没有跟人动过手了，这三十万年他竟把自己的底蕴积淀到这般地步，看样子，他的洞宇世界已经步入宇天级了。”

风绝羽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七指魔王的神术手段跟肖果魔王截然不同。

那是天与地的差距。

本来就是，洞宇虽分九重境，但无天和宇天中间这个阶段是真正的分水岭。

因为达到宇天洞宇之后，神人一身神力都会发生质的改变。

就好像伐毛洗髓、脱胎换骨。

力量的本质和所蕴藏的大道底蕴都变得完全不同。

而肖果魔王虽然身为一代魔王，他的洞宇世界却只有域天级。

二者之间，差了整整两个段位。

这就是大道底蕴的差距。

大道底蕴，在风绝羽的理解看来，包含很多方面。

自身神力基础的培养和积蓄、大道至理的领悟、天规法则的融合和推演、洞宇世界的层次深浅，全部都可以归类为大道底蕴当中。

其中某一项达不到登峰造极、世人艳羡的地步，都无法让自身趋于完美。

这也是他为什么执着于要将虚天洞宇修炼到归境的本意。8七

“真正的大道，即是在第一个阶段都必须塑造出近似完美的底蕴，才能拥有真正的搏天之力、压盖万世的威能，肖果的路走偏了。”

风绝羽惋惜地摇了摇头，同时也意识到肖果无法塑造出真正的大道完美之身，是因为他目光短浅。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飞升神界，立身于一重天，本身就因为道统失衡而知之甚少。

假如没有幽岟星路一行，侥幸得到了那块铁制的玉符，洞悉了洞宇之秘，自己恐怕也会跟肖果一样，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

这不能怪肖果，只能怪传说纪元前那场不为人知的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