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长见终于有人回话,掉在地上的脸面好歹是拾起来了,但他对徐鹤等人颇为忌惮,自然不敢像往日那般在乡民前的作威作福,于是转头看向那何粮长。
何粮长也不头铁,听说了刘婆婆下午纳粮,于是又看了众人一眼,这才带着人大摇大摆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吕恒的好心情一下子被败完了,将筷子往碗上一扣,怒道:“这些人没带手吗?竟然如此嚣张跋扈,直接用脚踹他人院门?”
那刘婆婆害怕何粮长等人还没走远,连忙上来劝道:“这位公子消消气,消消气,咱们乡下小地方,天高皇帝远的,就算是县衙里的官老爷,一辈子也不见得能见一回,除了书办老爷们,也就粮长和保甲长们在咱这说话最顶事了!不过虽然他们态度不好,但终究还是帮忙的!公子也就别苛责了!”
顾横波闻言,听出这刘婆婆话中有话,于是温声问道:“他们对婆婆这般,婆婆还为他们说好话,究竟是为何呢?”
刘婆婆叹了口气道:“各位贵人都是城里人,不知道咱们乡里的规矩,每到夏收,就有本区的粮长、副粮长组织乡民去庄里晒场上纳粮。”
“这些年,蒙里长和粮长照拂,知道老身一人带着孙儿不容易,所以只给老身定了个下下户,只需交米二斗八升,丝六两二钱即可,要不是这下等下,咱婆孙两早就饿死了!”
原来大魏朝将百姓按照田产、财富、人口分为三等九则。
等级越低,税率越低;等级越高,税率九越高。
下等下最低,三十税一,上等户最高要十税一,上下竟然差了三倍。
吕恒闻言,终于撤了刚刚的臭脸笑道:“这帮人看起来凶神恶煞,但心肠还算不错!”
刘婆婆闻言苦笑一声道:“心肠是好的,但也不算太好!”
众人闻言,不由好奇道:“此话怎讲?”
原来,想要评下等下,还得使些好处,自打开春起,这刘婆婆每月都得往里长家中送些新鲜鱼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