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鹤进去时,大宗师坐在榻旁,握着徐嵩的手哽咽道:“小石公,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没见,你竟消瘦若斯,这让故人情何以堪啊!”
徐嵩倒是没有别的徐家人那般激动,斜靠在床上的他虚弱一笑道:“义叔,自上次京中一别,你也黑瘦很多了!”
徐鹤到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大宗师字义叔,想来应该是家中行二的缘故,只是不知道本名是啥。
一番感慨完,大宗师指着徐鹤道:“今日本官按临海陵官学、社学,没想到竟然遇到一位少年郎天纵奇才。”
徐嵩转头朝徐鹤看去,其实在大宗师来之前,族学里的事情,早就有下人一五一十禀告于他,他对徐鹤的表现十分满意,点了点头道:“大宗师说的是徐鹤吧?少年人不知收敛,倒让义叔看笑话了!”
谁知大宗师摇了摇头:“本官断言,此子只要奋发不懈,杏榜有名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倒要恭喜小石公家中又添一个进士了!”
徐嵩闻言淡淡一笑,并没有接话。
寒暄也寒暄了,拖着徐鹤来找话题,话题也结束了,但大宗师见徐嵩始终一副淡淡的样子,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好在他在外人面前虽然官威十足,摆出一副不好亲近的样子,但久历官场的他,处理这种尴尬局面,引出话题的功夫还是有的。
他笑了笑道:“自我蒙受天恩,出京任学道一职后,本官的老师永新公特意嘱咐我来海陵问候小石公。”
徐鹤闻言顿时来了精神。
他在脑中搜索这位永新公到底是何人,想了半天,突然记起谢鲲曾在评点朝堂人物时说过,内阁次辅夏阳秋是江西吉安府永新县人士。
官场上有对高位者以籍贯代称的习惯。
结合刚刚这位大宗师所言,他也是江西吉安府人士,年轻时,曾经受过江西提学徐蕃的恩惠。
这样说来,这位大宗师既是次辅夏阳秋的会试学生,又是其老乡,那必然是夏阳秋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