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跟秦家往来密切的官员也陆续被停职待劾。
就连丰坊这个吃闲饭的太仆寺少卿也因为当年捧秦阙的臭脚,被人弹劾,罢了官职。
丰坊本就不善经营,早就欠了一屁股的债,如今丢了官,债主们问询而来,顿时将他赁的屋子围了个严严实实。
丰坊在家中急得乱转。
丰筱竹见父亲六神无主的样子,心中气苦,这么些年,丰坊复出之后,在官场的名声越来越狼藉。
丰筱竹早就劝父亲辞官回乡,就算是回到宁波做一蒙师也比呆在京城,受尽白眼有尊严的多。
但丰坊却一意孤行,总觉得自己没有投靠上一棵大树。
徐家他是没脸去求,在丰坊眼中,徐家的富贵不过是靠着自家的经学才发家的暴发户。
他徐嵩应该感激涕零,为此在官场上照拂自己。
可是徐嵩这个白眼狼,平日里别说照顾自己了,就连日常的来往也几乎断绝了。
徐鹤倒是个不错的孩子,时常让家中姓丁的管家送些银钱来,说是求他字画的润笔,倒是照顾了他些许颜面。
可恨,本来是自家的良婿,却为了富贵攀上了皇家的高枝,这件事让丰坊始终耿耿于怀。
“爹,如今你已经是待参闲住了,我说,要不你辞官吧,回乡之后,咱们丰家好歹还有老宅栖身,还有祖父留下的十亩水田,咱们在乡间耕读度日,你再教几个童子,咱们日子不会难过!”
丰坊怒道:“你一个闺阁女子懂些什么?我丰坊早就跟秦家那群小人恩断义绝了。”
“这两日,我已经递了帖子求见次辅大人的管家,只要在吴次辅面前,剖明心迹,吴次辅定然欣然接纳为父!”
“什么去乡里的话,你以后不要再说!”
丰筱竹见父亲到了这时仍然冥顽不灵,很少流泪的她眼眶顿时湿了:“父亲!女儿求您走吧!女儿出门买菜蔬之时已经听说,连首辅大人的门生翰林院的康学士都被锦衣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