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在局中,就算你智计无双,但也不是谁都能看清形势的。
秦砚虽然看清了形势,但总觉得事情或许有转机。
说白了就是十多年的相位让他念栈不走,多少也有“习惯”作祟。
他习惯了每天早上在众人的服侍下去内阁看奏本。
他习惯了京中大小官员见到他全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他习惯了思考国家每个角落里发生的大小事情,都要经过他的脑袋提出解决的方案。
权利,他习惯了权利在手的滋味。
但是很快,吴兴邦承诺要撤掉的吴宇伦,再次上奏,这次他直接点名秦砚,说他寡廉鲜耻,说他恋栈不去,说他被天下唾弃竟然还有脸呆在京师!
而这次,本来等着吴兴邦上门解释的秦砚,却再也没等到自己的次辅。
秦砚知道,吴兴邦也感觉到他这次估计是要下去了,所以也没有再做表面文章。
生气吗?
愤怒吗?
当然。
但他为什么还不走?
因为他在等一个消息,右副都御史窦开的态度。
窦开是齐王的大舅哥,他在朝中是出了名的齐王党,他的表态就能说明齐王的心意。
只要窦开一直不说话,那秦砚就算从首辅的位置被赶下去,那他秦家将来说不定还有翻身的机会。
但若是窦开也公开上折子弹劾自己,那秦家......几乎就是必死之局了。
这么多年,自己得罪的人,自己陷害的人,自己用威权暂时压下的人,一个个都会在他罢相之后,像群狼一样啃噬着秦家,直到他们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