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强迫自己去想没有影子的事情，我可不想看见小澳你想着想着就变傻了。”王耀露出清爽的笑容，真的难以接受那么就等六十年，等让自己的心烦的人类寿终。逃避的手段他很早就告诉过他，不过意料之中的没有接受。

沉闷的兄弟话题就此结束。

“在小菊过来哭诉前，好好整理出让人信服的证据——他这些年留着那块破石头惹出了不少的麻烦。”王耀揉着脑袋头疼地说，看在他的份上，雪青应该是不会把日本岛弄沉的，应该。

弄沉了的话海平面会上升，内湾的海水会倒灌，国民们居住地被淹没，造成巨大的损失。

用这个理由来阻止她好了。

王耀打电话给某个一直在窥屏的楚姓小哥，“小轩，稍微提醒一下阿雪，岛弄沉了的话我们家会很麻烦的。”

“王先生请恕我无能为力。”接电话的楚某人试图用眼神警告想要爬上他的电脑桌的奶娃，塞给他一块小饼干，“我这里有比洪水猛兽更大的麻烦。”

被比作洪水猛兽的雪青在异国的神面前笑得幸灾乐祸。

维奥莱特真的是人才啊。完全抹灭神明在人类心中的印象需要大量的时间，而且杀死所有的神这个笨方法实行起来特别拖拉且棘手。消灭信仰着神的人类也很麻烦。

“所以我把人类‘污染’了。”雪青转身坐到了天照御座的脚踏上，托腮笑起来，“一对兔子一年能生十二窝……啊这是个数学问题，你可能不知道，你理解为人类的繁殖能力很强就是了。”

“从一开始你让妖怪和人类接触，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吗？”天照原本暖融融的面目冷了下来，像是被乌云遮蔽了的天空。京都里没有一个人类了，里面有的都是半妖。

看神仙打架的柚罗吃惊地看着自己陡然间变长的头发“我身上为什么会有妖气？”

雪青让京都妖怪们都跑出去激发人们体内的妖血，深夜加班真的是抱歉了。

“让妖怪和人类比韧性一开始就错了，人类的融合性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哦。父生子，子生孙，子子孙孙无穷尽也。现在估计全日本的人都或多或少带着妖怪血统。”维奥莱特发现自己妖怪队伍里第一对妖怪和人类结成的夫妻，便冒出了这个想法。

妖怪和人类结合生下孩子，这个孩子长大喜欢上一个人，又诞下具备妖怪血统的孩子。随着时间的展开，拥有妖怪血统的人越来越多。加之一开始准备的基数足够大，现如今血脉便连结成大网将整个国家网在一起。

她并不厌恶半妖，混血优势不知道吗？虽然第一两代的优势明显些，以至于妖怪血统沿袭至现代日本，演变成特殊的发色和眸色这样微弱的表现。

全民超人是不可能有的，看看站在顶端的大妖怪有几个呢。能吐出火球表现一下妖怪特征都不见得行。

地面微微颤抖，澎湃的妖力让大地都在颤抖。

“妖代表黑暗，这个国家黑暗属性的力量随着妖血觉醒的人数增加而增加。”有一部分阴属性和黑暗稍微挂上一点勾的月读都因为黑暗力量的增长，增幅了神力。

相对的，天照的神力被削弱了一部分——信奉她的“人”减少了。

“可我是自然神，人的愿力对我的影响不足以致命。”天照还能稳得住。

“拥有超凡能力的人多了，社会大概会混乱一阵子，但是只有设定了制度就没关系了。”雪青咬了一下大拇指，就着情况想了几个不会连累到小耀的方案之后，便心情愉悦地甩锅给这片地界的异能特务科了。

“你只污染了京都地区的人。”天照沉声说，胸口的伤已经愈合，本来就不是致命伤，衣襟上的血污让她皱了皱眉。比起那些生死攸关的人类，她似乎更在意衣服上的污渍。

“因为方便我调试效果。活到这个年代的人类早就不是最开始的那批人类了，我将他们的血统里加入妖怪基因亦是无伤大雅的举措。我倒是觉得增加的基因的多样性，不适合生存的基因自己便会淘汰掉。”

“现在唯一能阻止我的就是魔王陆生——让他杀了我，或者是……”

天照敛眉，“你想要的那块石板。”被挑明了目的的雪青微笑，再一次将落入陷阱的陆生稍稍扶一把。

月读深呼吸，在他眼中狐妖化的陆生并没有能杀死雪青的能力，也没有一击必杀的杀招。失去理智的魔王斗不过心智可怕的魔人。

“那块天外陨石上纂写的法则是异类，于你无用。”藏在人偶里的月神复杂地看着转世后的朋友，“毁灭我们对你来说也没有好处，姐姐甚至将你的名字写在神册上，你和我们才是一体的。”

“我只是想看看如果我这样做会发生什么样的场景。”雪青勾起微微上扬的嘴角，“四百年前我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理由。”

“现在我倒是要找理由了。”

“我看陆生的资质不错，就让他当万妖之主，但是能力威望不够——所以……就让他多做些能出风头的事。”推翻高天原的神，大抵是这样的事。

“那块石头我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不过现在它的存在妨碍了我的事，所以我打算解决它。”

“这些理由够了吗，辉夜？”

“做坏事的人分明是你吧！”

雪青咄咄逼人的样子，好像事情的发展都是理所当然的，“我把人变成妖是想告诉你们，我能根源上把你们统统都消灭了。”

她抬眸看高天原姐妹花，三人三种不同的墨色眼眸。

“以前是你们圈养人类，现在是我圈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