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夜色中忽有一星火闪过,紧接着便是一声划破长空的长啸!护卫着粮草的士兵们还未能反应过来,那火光坠落,直插入粮草之间!
大漠干燥,这星火一旦落下,立刻以不可阻挡之事蔓延开来!
“救粮草啊!”不知是谁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
紧接着,原本夜色中静谧的营帐,便乱了起来。
不远处,凉城,城楼之上。
贤王正于干热的夜风中伫立着,身旁甚至只跟着一名副将,两个小厮。贤王与副将眺望着不远处星星点点的灶火,静默不语。
等了没多久,便忽见窜天的高火灼灼燃起。
“这粮草,怎么搬到这儿来了?”副将嘀咕着。
贤王笑道是:“怕是被折腾坏了,干脆搬到里面来。本王猜,那粮草外还有重兵把守,却不知那几个孩子是怎么把火个点起来的。等下人过来的时候咱们可以好好问问。”
“王爷您也真是的,这么要紧的事托付给几个孩子。”副将略皱眉。
“此子可信,有何不可托付的?”贤王倒是想得开。
副将其实计较的可不是这点小事,他本是在旁敲侧击,见贤王如此回话,干脆便敞亮地问道:“王爷,您可确信郡主打探来的消息一定是对的?”话一出口,副将觉得有些不妥,忙道是,“末将不是说郡主不可信,只是郡主毕竟还小,又毕竟是女子,她是如何知道那么多朝中重臣都未必能详知的消息的?”
贤王沉默半晌,才笑着摇了摇头:“念新那孩子,似是得了一个好帮手。”又想了想,“也许,她是去给人做帮手了也说不定呢。”
副将有些摸不清头脑,谁?他所知晓的,同自家郡主走得近的,统共也就是那个小公主。虽是嘴皮子很利索,但那小公主肩不能扛地,比自家郡主还差上好几分呢。
贤王却不细细解释了,只道是:“明日收整凉城军,死守一日。如若这一日城下的家伙们还不死攻,那便是要撤退了。到那时候,也该咱们乘胜追击出去了。”
副将见贤王并无解释的意思,也只得道了声听令,跟着下了城门。
大军抢救了一夜的粮草,终究也没能抢出多少,反而折损了人进去。火烧漫天,终究在烧得一干二净之后匍匐熄灭。将营中人难得出得营帐,面如寒霜,望着被朝阳映出的满是灰烬的狼藉之地。
“大将军。”清点完抢出的粮草,有人来报。
大将军听完,只点了点头。
身后立刻有人破口大骂:“贤王那老儿,真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群家伙!”
“江湖中人,却不知贤王是什么时候与他们勾连的。”大将军皱了皱眉,“此局是本将失策了,本将本以为,贤王此人对敌虽骁勇,却未必会对本朝子民下毒手。如若本将不主动攻城,他便不会出此毒计的。”以往那点小小的挑衅这大将其实并未曾放在心上。此次一举烧毁了全部的粮草,才令他心痛。
“大将军,不若咱们再叫监军书信一封到朝中,再讨要一些粮草如何?”便有人提议。
“陛下却也不是好相与的,调兵出来攻打贤王,不过是个借口。大军没了粮草,恐怕才是他所希冀看到的。”那大将军捋了捋胡须,“你们啊,如此驽钝!”
身后众人相视一看,便立刻都双手抱拳,唱道:“还请大将军指教。”
“贤王此举,恐怕是要逼咱们反了。”大将军拉长了声调,话语间却没有半分犹疑,仿若他刚刚吐出的那个字并不是“反”字,仿佛他也并非是被逼迫的,而是自己便想要反。
只是,他说是被逼的,那明面上讲,他就是被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