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寝殿距离皇宫大门有多远?
不夸张的说, 一路无阻马车行驶都需足足一刻钟。
陆墨打横抱起付明辞的时候, 寝殿里看热闹的小宫女小太监立马偷跑奔走相告, 不久之后, 别说整个皇宫,就连皇城的人都知道镇国将军的壮举。
这条路, 围满看客。
没有资格进入皇宫的人,则远远堵在皇宫门口,等待里面的第一手消息。
“要我说,镇国将军武力非凡,区区一个男子重量,此事小菜一叠。”
“呵, 那可是抱新郎,一路上不可落地,不能歇息,哪有那么容易?”
“就是,皇宫的路可长了, 一条道说不定就顶的上别人家的一次嫁娶路。”
“我听说那大皇子生的人高马大, 比一般男子要重得多,镇国将军这次怕是要失算。”
吃瓜群众纷纷为陆墨担忧不已,就连付明辞也心中忐忑。
他被打横抱住, 头靠在陆墨肩膀,一路走来没有半点不适, 也说明了抱人的人耗费了多少精力。
付明辞担忧地问:“将军可行?”
陆墨轻笑摇头。
然而, 她不能言语, 付明辞视线又被红盖头挡住,一时间两人竟陷入沉默之中。
“看见没,她肯定发现你不是我了,如今连理都不理你。你还不快放我出……”
温和的付明辞瞬间沉寂,只能在深渊底部跳脚。
付明辞神色冷然,他倒是忘了,陆墨不能说话,而害的她不能说话的罪魁祸首,是自己。
他怎么能对今后的生活有期盼?
正在他心灰意冷之时,垂在一侧的掌心被人握住,炙热的温度,带着些许汗湿。
是陆墨。
那手抚慰般地捏了捏他的,最后十指相扣,那人仿佛根本不在意,这般的姿势如何劳累。
一股言说不清的暖意沿着付明辞的手流遍全身,连带着深秋的风都不再冷冽。
“叮,付明辞好感度70点,幸福值50点。”
陆墨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谁都能看出她此刻的好心情。
十来公里的路程,她硬生生脚踩实地稳稳当当地将大皇子抱出宫门。
女帝坐在御书房,身边坐着几个心腹重臣,不时听着派去的宫女回禀。
“陛下,镇国将军已过百花门。”
“镇国将军已到飞凤殿前!”
“来了来了!大皇子到门口了!”
女帝起身:“众位爱卿,随朕去看看。”
皇子出嫁,需到殿前拜别女帝,刚才陆墨已带着大皇子去过飞凤宫,如今则是到御书房前。
御书房的大臣已经快好奇死了,镇国将军抱着大皇子出门,在皇城官员婚嫁中可新鲜了,女帝一开口,她们就迫不及待地跟随在后。
陆墨见女帝出来,单膝跪下,对着女帝三叩首,感谢女帝将儿子嫁给自己。
这是天凤习俗,同时也是新娘为何难以抱着新郎出门的一大难点之一。
抱人简单,抱着走路也不难,抱着下跪……大部分跪下了就起不来了!
毕竟已经走了那么远的路,力量被消耗了大部分。
女帝笑道:“贤婿快起!”
她亲自走下台阶,想扶陆墨起来,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付明辞的体重可不轻。
陆墨身为武将,或许是为了出风头,可最后若没出成风头,这苦头还不是大皇子吃?
女帝在解了燃眉之急后,再次心疼回大皇子。
皇宫的路有多长,付明辞就有多确定陆墨的强大。
宫门口,一群纨绔小姐围在一起,这是陆墨要过的最后一关。
娶皇子,不仅仅代表了荣宠,更代表了机会,对于纨绔小姐来说,不学无术,升官困难,难以得重用,没有什么比娶皇子更能一步登天的机会了,而这等好事却被人夺走,岂能不埋怨?
这一步,就是为这些纨绔准备的,女帝也乐意见到自己的儿子被人追捧争抢。
今日的纨绔小姐里,就有张天雪,准确的说,是以张天雪为首。
张天雪原本就是她们的小头头,这队里的人都没她家庭背景深厚,比她背景深厚的又不屑和她们玩,自然而然,几人的定位就成型了。
张天雪精心打扮,涂脂抹粉,用了现代最高超的化妆技巧,裸妆的技术让周围人大开眼界,只觉得她看起来皮肤那么滑嫩 ,脸那么白皙,眉毛那么好看,整张脸没有半点瑕疵。
一狗腿对她竖起大拇指:“雪姐你实在是这个!皇城第一美女子非你莫属啊!”
另一狗腿继续道:“雪姐您这一打扮,可不得把新娘子给比下去了?让人镇国将军可怎么是好?”
“嗨,咱们站这儿,还不是为了给那镇国将军找麻烦的?雪姐这般极好极好!我听闻镇国将军长相不俗,想想两人见面……”
众人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三个字:修罗场!
然而,事实比她们想想的更加可怕。
这些纨绔虽然秉持惯例拦截新娘,可给她们几个熊胆都不敢真枪真刀地上。
然而张天雪和她们不一样,张天雪是坚持认为这就是个机会。
她鹤立鸡群,独占鳌头,选了个最前方的位置。
陆墨抱着付明辞出来,身后跟着数千围观大臣宫人。
付明辞紧张地双手冒汗,东绕西绕地足足走了一个时辰,别说陆墨了,就连有些看客都因为太累不得不半路停歇,此时还不知道在哪个石凳子上歇着呢。
耳听着宫门口就在眼前,付明辞狠狠松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一道清亮的声音拦住陆墨去路。
“明辞,和我走。”
场面寂静。
陆墨身后的伴娘无一不满脸愤怒,而与张天雪站在一起的贵女目露惊恐。
张天雪疯了。
所有人的心声。
张天雪没有疯,她只是不甘:“明辞,你本该嫁给我的,跟我走。”
付明辞盖头下的双目漆黑深沉,这个女人,当初也用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我自认配不上大皇子,请求退婚。”
哈哈!那神情,分明是说他付明辞配不上她!
这女人,不知哪来的理直气壮,哪来的自信,她说什么别人就该顺着她的话做吗?
付明辞气得发抖,新底深处更有一种恐慌。
陆墨……会不会误会?
这不能言说的隐秘,让他极度不安。
张天雪还在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是自愿嫁给她的,这都是女帝逼迫。你知道她杀了多少人吗?你害的她成了哑巴,你可知她会如何报复你吗?我不能明知你今后悲惨,眼睁睁看着你跳入火坑。明辞,跟我走。”
她悲伤地看着两人,视线集中在付明辞身上,饱含后悔、痛心、深情等复杂,浑身上下写满了“我是情圣”四个大字。
有感性的男子看得双目发红,情不自禁地拿帕子捂眼。
“原来张小姐这么情深,可惜了。”
“唉,有情人终不成眷属,这事件能得愿的能有几人?”
“镇国将军太狠心了,难怪要求婚,原来是为了拆上大皇子两人啊……”
一时间,之前的祝福仿佛从未有过。
付明辞挣扎,甚至想要掀开盖头,冲上去就给张天雪一巴掌,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刚一动,就被陆墨死死揽住。
随后,他感觉到陆墨继续往前走。
再后来,耳边一声惊叫,以及一片惊呼声。
付明辞如鼠挠心,却半点看不见外面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