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树摘下帽子,鞠了一躬,还她一礼。这是绅士的礼节。他问阿福道:“我们去哪儿?”
阿福收起自己的黑豹,眼皮耷拉了下来,没精打采地说道:“不找了,我们回去。”
“为什么?”阿树疑惑地问道。按照常理,一位母亲不管怎样,总要找到自己的孩子。
阿福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过了,那位打着白色遮阳伞的,是冰雪巫女。我那时候难产,是因为我的女儿与我的巫力不合,我是木阳巫力,她是阴冷巫力。那对师徒还比较适合。”
听她这样解释,小女孩渐渐地安稳下来,如果巫女能收到第二个更合适的徒弟,总会把第一个徒弟丢弃,这才能继续收徒。因为,徒弟是唯一的。
只看原主的记忆,阿福不明白原主为什么不去寻找自己的女儿。但是现在,收了合适的徒弟,阿福明白了,这和神秘的巫力有关。
“我现在已经收了徒弟,就不会再收第二个,找到女儿,也不能带她回来。再说了,哪个收到徒弟的巫女不是躲藏得好好的,我们根本找不到。只有师徒不合的小巫女,巫神才会将她扔出来,供巫女们抢夺。现在,我与我徒弟契合,她的巫力已经安稳了下来,身边的元素也规矩起来,不会被其他巫女察觉到了。”阿福解释道。
阿树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回帝都吧。”
“好。”阿福痛快地答应。
在回帝都的路上,阿树又回家了一趟,将原主的所有银币都留下,还留下了一批马车上的珍贵礼物。阿树采买了一批食物,驾着马车,载着阿福师徒,回到了帝都。
阿福在一个安静的小巷子里租了一处房子,就带着徒弟住了下来。阿树回去继续当值,不当差时,他也住在这里,跟人介绍说,阿福是他的妻子,萝拉是他的女儿。
阿树挣的银币总是过几个月,就寄回老家一次。所以,阿福也积极开展了自己的业务。
“他中了邪气。”
“去偷偷地找一个巫女来看看!”
“是,夫人。”
阿福的黑猫看见这种情况,就会出现在病人面前,招揽业务。阿福就可以带着徒弟,蒙上面纱,上门驱邪了。
女巫也好,巫女也罢,只不过是一个名字。但是对于阿福来说,她熟悉了世情,再结合记忆,发现这两个词有着细微的差别。
“她是巫女。”这是表明身份的词,“巫女”比“女巫”一词更显得敬重。
“烧死那个女巫!”广场上人群激愤,挥着拳头嚷道。徒弟萝拉被吓得哆嗦了一下。阿福为她裹紧了绿色斗篷,撑着遮阳伞,匆匆地离开了广场。那个“女巫”一词,就是轻蔑邪恶的称呼了。
“她是什么女巫?”阳台上,有一个贵族小孩子悄声问道。
“是水泽女巫。”他的贵族父亲意味深长地说道。女巫前面加了封号,“水泽女巫”一词就有了郑重害怕的味道。
在原主的记忆里,阿福得知,只有强大的女巫,才能在女巫二字前加封号。也就是说,萝拉现在只是一个小巫女,等到有一天,萝拉成为了强大的巫女,就能自称女巫,并且在女巫前面给自己加上封号了。这是规矩。
“水泽女巫为什么被人抓到?她不厉害吗?”一只神秘的黑猫,无声无息地攀着雕花的圆柱子,窜上了阳台,对着那个贵族说道。
贵族小孩儿被吓了一跳,然后觉得有趣,想走过去伸手摸那只猫。
他的父亲,那个成年贵族,却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孩子,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他慎重地说道:“她的丈夫出卖了她。出卖一个女巫能够获得官职和金币。”
“水泽女巫做过什么坏事吗?”黑猫歪着头,疑惑地问道。
“没有。”那个贵族犹豫了片刻,说道:“就算现在不做坏事,她将来也会去做,每个女巫都会去偷别人家的孩子。”
“哦。”那只黑猫说。它瞬间倒了下去,只留下一团黑色烟雾。
贵族向下面看去,见一位撑着遮阳伞的妇人,拉着自己的女儿,正路过这里。
“她不该死。”阿福说。
“可是她就要被处以火刑了啊,师父要救她吗?”萝拉不解地问道。
“当然。”阿福停下脚步,一扬手,伞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