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北新楼的人将他们训练得多么冷血无情,可他们终究也是人。
活生生的人啊,又怎么可能摒弃一切情感。
兴许,她本就不是一个好细作。
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能让那个人多看她几眼,多用几次她这把利刃罢了。
可她却忘了,利刃用多了,也就钝了,自然是要丢掉的。
“云初。”
微凉覆住手背,将她嵌在掌心中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沈开言低头,声音中带着焦急与关切:“怎么了?三哥惹你不开心了?”
见她不说话,沈开言赶忙柔声道:“三哥给你赔罪好不好?不生气了啊。”
本来心情郁结的沈云初顿时有几分哭笑不得。
她竟被一个十四的孩童当孩子哄……
好吧,虽然现下她也只是个十一的孩童,可这感觉仍是有几分奇怪。
摇了摇头,她冲沈开言笑了一下:“云初没生气,就是有几分累了,三哥不必如此。”
沈开言盯着她看了一瞬,随后点头:“没生气就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净云大师便差人来请了,沈开言与她到了别,起身走出屋内。
沈云初刚想盘膝打坐,却被小吉子唤了过去。
“沈小少爷,殿下说找您有事。”
沈云初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点头走了出去。
到了傅家远歇息的正房,也是他常爬屋顶的那间,小吉子便退了下去,让沈云初独自一人走进屋内。
香炉中燃着的是檀香,清幽淡雅,令人心神稍宁。
傅家远半靠在软榻之上,一对桃花眸子似眯非眯,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上好的成色,一看便知是西域进贡的。
“殿下找我?”沈云初行礼道。
傅家远没说话,仍旧懒懒地歪在软榻中,眼睛盯着沈云初。
沈云初被看得有几分不适,眉头微蹙,却也没有多言。
半晌,她方才听到他开口:“你和沈开言,很熟?关系很好?”
沈云初不知他为何问这个,却仍是道:“他是云初的三哥,自然关系好。”
“一个庶子,如此学富五车,你作为嫡子却于他甚为交好?不觉得奇怪吗?”傅家远轻描淡写道。
沈云初心中好笑,西平侯的位置,她本来兴趣也不大,给沈开言或是沈平筠都并非不可,更何况她本就是女儿身,沈庭恐怕压根就没想过把爵位给她。
“殿下不必如此说,云初与自家三哥交好,自然是应该的。”
顿了顿,她继续道:“殿下,并非所有家族都会兄弟相争。”
言下之意,傅家远以皇家之事去衡量西平侯府的兄弟之情,是他格局小了。
傅家远挑了挑眉,带着几分嘲讽:“那你这身演戏的本事是从何处而来?难不成是突然一下子就有了?天赋异禀?”
沈云初默了默,没有答话。
傅家远将手中的玉佩放到一旁,坚硬的玉佩碰到案上,发出一声清响。
“沈开言此人不简单,你记得离他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