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躺在一张床上,这床上不知道垫了多少层柔软的被子当做床单,像是躺在棉花上,身上还盖着一张薄薄的被子。
这个地方与她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被玛夏蚁追杀,慌忙之下掉落的那个洞穴有点像,但比那大多了——从里面有床有桌子就可以看得出,看起来也破旧不少,应该是没有人维修护理的缘故。
这些洞穴被称作是紧急庇护所,是一个世界性的民间公益组织修建起来的,每个地区都有不少的这样的庇护所,就是为了让出门在外却不小心被虫子盯上的人有个避难的地方。
但是这个地方与她印象中的庇护所不太一样,紧急庇护所因为数量多,所以每一个都像她最开始掉落进去的那一个一样,没有多余的其他东西,只有坚硬的内部构造能够防止虫子攻进来,只能紧急情况下避难,要想长期待着,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里,有床,有桌子,桌子上还摆了许多奇怪的东西,像是小孩子玩的模型,洞穴中央还燃着一堆火,壁上的蓝光十分暗淡,顶上的白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她身上盖着的被子与身下垫着的也不一样,身下垫着的有股陈年的霉味,但身上盖着的就没有,估计是博巴克自己带的。
说起博巴克,她转头看向侧躺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男人的呼吸平稳均匀,黑睫安静的垂落,眉眼间有些许疲惫的神态,薄唇轻抿,即使在睡觉,也有种严肃而冷清的感觉。
下一刻,在她的注视下,男人像是从未睡着般的睁开了眼,黑眸映着上方的灯光,白色的光斑打在里面,像是幽深的黑暗里艰难的晕开了一抹淡淡的光辉。
牧九月呆愣了一下,“咳……我睡了多久?”声音带着大病初愈的嘶哑。
巴掌大的小脸陷在金色发丝里,脸色比起之前已经好了许多,一双晶亮的蓝眸富有生气和活力。
柏烈大多数拥有蓝色眼睛的人,都偏向灰蓝色,但她的眼睛却是像透射着阳光的浅海一样,透彻,灿烂,如宝石,氤氲着多少色彩灿烂而活泼的情绪。
博巴克直起上身,又俯下身子在她唇边轻啄一下,“一天一夜。”
即使他尽快的给她把全身湿透了的衣服都换了下来,但她还是当天夜里就开始发烧,脸色发红,浑身出冷汗,难受的直哼哼。
想到她那像小幼崽一样的叫声,平静的胸膛像是落下了一片羽毛,他又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
牧九月瞪大了眼睛,把手指放在了自己刚刚被“袭击”的唇瓣上,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神色没有半点波动的少校大人,似乎刚刚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这一天一夜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醒来这个男人跟变了个人一样?
一脸正经的耍流氓就不是耍流氓了吗?!
摔!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正准备义正言辞的质问他,却发现自己穿着过于宽大的背心,胸前原来的束缚感消失的无影无踪,外面套了一件大号的白色的衬衫,两腿……两腿空荡荡的,明显是没有穿裤子。
王德发?!
她刚刚还跟他躺在同一张被子下!?
她揽紧了被子,蹭蹭蹭的往后蹭,企图离这个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男人远一点,但这张床并不大,一不注意她差点栽了下去,一只大手搂着她的腰连人带被子拉了回来。
手上一用力,她隔着被子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脸正对着他的脖子,她清楚地看到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只一眼,就迅速低下了头。
靠,还真是该死的性感!
黑眸中浮现点点笑意,他捏了捏金发下泛红的小耳朵,低头在女孩耳边道,“跑什么?”说话间还有意无意的用唇瓣轻含了下她的耳垂。
牧九月的背脊僵直,觉得被他碰过的耳垂又酥又麻,他的声音也让她半边脑袋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由得抬头瞪他一眼,小脸涨的通红,但半天也只憋出了一句“你太过分了”。
博巴克低笑一声,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耐心的跟恼羞成怒的女孩讲起了道理,“我哪里过分了?救了你又好心的照顾你,难道你醒了我拿点报酬还是不应该的?”
哈?敢情这又亲又抱的,就是所谓的“报酬”?
想起之前他受伤时她提出的那个“要求”,牧九月心虚的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