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视线是收敛了些,但说白了他这张脸仍然够招摇的。
温衣岁更是竖着耳朵怕撞见国内来旅游的人把他给认出来。
她拽住了王易琛的手腕,健步如飞地向前走去,走到男更衣室的布帘前,才把他推了进去,语调平平道:“门口见。”
良久,温衣岁走到九木温泉的门外,一个不修边幅的院子,杂草都长满了,倒有些自由生长的荒芜感。
远处一街之隔传来依稀的车水马龙声。
她想起曾经在哪看过,白天空气的声音和晚上的都是不同的。
深有感触。
晚上的一点一滴动静都被无限放大了,蹲在草坪中央,还能听见灌木中传来的窸窣声。
不一会儿,王易琛出来了,简单的一件灰色T恤,胳膊隐约露出肌肉线条。下身穿的是中裤,小腿生得极为好看,她只不过是瞥了一眼,就忍不住再去回看两眼。
温衣岁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九木温泉的大门。门边攀着几个人小声说着话,放着亮光的眼神打量着王易琛的背影,从上至下,看得温衣岁莫名来了火。
她跨了一步,走到王易琛跟前,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走至繁华的街口。
形形色色的人从眼前穿过。
王易琛不语,嘴角却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一会儿就听见走在一米开外前方的温衣岁跺了跺脚,停下,轻笑了笑。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嗯?”
“你要是丑点就好了,或者胖点。”
停顿一秒,她又说。
“算了,是我无理取闹了。”
为了填一填空得咕咕叫的肚子,两人慢慢寻着大路走了会儿,挑了一家人不多不少,还有空位的拉面店,草草吃了两碗面应付了事。
回到酒店后,两人先后冲了澡,温衣岁钻回被窝里,开着冷气,盖着被子,别提有多舒服了。
还没等王易琛从浴室里出来,她已经抱着手机,微张着嘴,像只四仰八叉睡着的猫一样,微微皱着眉,似乎梦到了什么。
王易琛擦着头发,走到床边,立在原地凝视她许久。
他伸手把捧在她手心的手机抽走,摆到桌上,替她掖了掖被角。
他单收撑在温衣岁身边的床上,从上至下看着她眉睫颤了颤。
他刚替她吹干长发,她就已经倒头睡去,柔软的发丝绕在耳边和颈肩。
王易琛皱了皱眉,别过头,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眉峰仍旧没有松开。
冰凉的指尖轻触上她的眉头,把那儿堆起来的一个小山丘推平了,这才舒心地轻笑了笑。
夜更深了,他侧躺在自己的床上。
拢着眉,看着温衣岁,若有所思,很久才睡去。
几日后,温衣岁和王易琛回到国内。
张霆一个人独自候在机场。
因为部分私生饭得到的回国消息,机场免不了有人在接机,温衣岁特意和他分开走。
虽说大伙儿都对他有女朋友这个事实了然于心了,但能不能接受是另外一回事,看到自己的偶像和女朋友一起出现,难保不会情绪失控。
温衣岁自己回到家后,久违地倒到沙发上,开了一瓶可乐喝了两口降温。
前脚刚进屋,后脚王易琛的电话就打来了。
“到啦到啦,我又不是小朋友。”
“你后面又有很多工作了吧?”
“好好工作吧,我也得加紧写书了。”
是的,温衣岁以为回国后,他们会继续之前一周半月见一次的情况,毕竟剧组里与她相关的事已经忙完了,也没有借由工作常见面的理由了。
谁曾想,王易琛一回国就宣布了一件事。
他将息影一年。
对外给的理由是他想用心去学习下表演,花一年的时间去参演话剧。
这话也不假。
王易琛大学时期的一位老师,最近转头投入到话剧班中,手头上有几个好的剧本和场子,也就以老师的身份邀请了王易琛,本来是没抱着希望。毕竟王易琛是这样的名气,要静下心来演话剧,不易。
不料一封邮件回信,里头爽快地答应了。
不久就看见了他决定息影的消息。
王易琛一来和《金锁扣》那儿直截了当地毁约了,又推了几个别的工作,二来说要息影。
无良媒体们开始了他们优秀的想象力,猜测起他是不是要结婚去,还是女朋友已经怀了,还是和业内的谁产生了矛盾想要休息……云云。
温衣岁睡到很晚,下午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还没看新闻,就睡眼惺忪地去开门。
一看,门外立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张霆还气喘吁吁地提着个包,想说话又说不出,全成了喘气。
他的身后,是狂拽酷炫地戴着一副墨镜,双手插兜的王易琛。
“我来投靠你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