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衣岁张着嘴, 心中原本就隐隐有的那点直觉被放大, 她忽然感觉车内仿佛有热风吹过, 面上蓦地就红了。
她轻咳了声, 假装轻松地笑起来:“那恐怕过了一天你就受不了了,我这人, 脾气特差。”
王易琛扬了扬眉说:“有所领教。”
温衣岁将双手放在膝盖上, 无意识地紧扣在一起摩挲着。
王易琛睨了她一眼, 轻笑:“就这样吧。我送你回家。”
“哦……”
她也许说不出口“好”这个字, 但他就这样带着她默认了这个提议, 也许是件好事。
温衣岁悄悄抬眼,头还是保持在耷拉的状态,用半分余光看专心开车的王易琛。
街边的光影倒退,在他身上印出影影绰绰的黑与白,一半眸子在暗, 一半在明。
她不自觉屏息看着他,直到心跳急速跳动,她才收回目光。
闭上眼。
深呼一口气。
太不真实了,真是太不真实了。
车缓缓行至她的小区底下,因为是老小区, 门卫的把关丝毫不严谨, 几个中年男子凑成一团,只顾着自己谈天说地, 偶尔弹弹烟灰, 对从正门进去的人没有防备之心。
“到了。”
他的声音很低, 虽然很轻,转瞬而过,她却怔了怔。
她开始后悔默认了所谓试验男女朋友的关系,有了这一层,她似乎陶醉得有些失去自我,他一言一行,都叫她好生在意。
许久的沉默后,她解开安全带,扬眉,一副轻松姿态问他:“试验男朋友拜拜,晚安。”
王易琛听了,眉目间有些动容,扣住她的手腕,仿佛不怀好意地对着转过头的她问:“试验男女朋友分开的时候,没有什么表示么?”
温衣岁撇了撇嘴,娇俏地笑起来:“有。”
她凑近他,动作轻缓,然后猝不及防地用手指弹了弹这位大明星的脑门,留下一个浅红色的印子。
“我的表示。”
说罢吐了吐舌,开门下车,动作一气呵成。
王易琛看着窗外雀跃的她,她仿佛因为摆了他一道,很是开心,大幅度地挥着手冲他吐舌,对自己短暂的优胜很是得意。
他笑着,且让她得意这一会儿,后面的日子还长着。
第二天,是剧组在杭州最后一天的拍摄工作,次日就要启程回到上海,做收尾。
今天王易琛也有戏份,于是他也一早就到了片场,甚至于比温衣岁更早。
当她嘴里叼着一块当地特色的早餐小吃葱包桧儿出现在片场时,王易琛已经笔挺挺地在人群中整理衣冠,手里拿着一册剧本,一边呢喃着在念台词。
若是平常,她一定会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去,无比寻常地和他说话。但当关系被点破,反倒有了丝无从下手。
她愣在原地,低头笑了笑,悄悄地走到一边坐在徐丽身边。徐丽忙着整理事物,她便就着几瓣橘子,出神地看着王易琛。
他们现在似乎是坐实了他在剧组面前说的“男女朋友”,但又不真切。
有人偶尔八卦,但大多数时候又不当一回事。
王易琛也注意到她了,和助理低语了几句,便轻笑着款款走来。
走到她跟前屈膝半蹲,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说:“还红着。”
温衣岁看去,分明白着,一点痕迹都没有,哼笑了一声。
后来,温衣岁偶然听见几个助手在嚼口舌。
一人说:“你看早上他们那腻歪样了吗,八成是真的。”
另一人偏头不屑地看了看,翻了个白眼说:“真就真呗,能真多久,你就看这部剧拍完,他们还有联系不。”
“也是,娱乐圈,你看杨若这几天不就转头换了冯渡,这冯渡还是温编前男友,你说关系乱不乱?”
“说起来,这王易琛也挺有意思。你知不知道咱温编被人指着鼻子骂抄袭了,快被人肉出来了。”
“抄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