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易琛的声音清冷:“我看你就是去找死的。”他眯起眼,接着说,“你是救生员?还是你学过救生?”
温衣岁慷锵有力回答道:“我小学时候进过市游泳队!”
空气突然安静。
嗯……市游泳队是挺有说服力的,就是小学这个年龄吧……
张霆摇了摇头。
“小学?”王易琛冷笑一声。
眼瞅着不对,温衣岁忙不迭为自己小时候的丰功伟绩添上一笔:“初中本来也要继续的,但是我一心向学习。”
“嗯,”他淡淡应了句,听起来完全没有被说服,半晌,他换了个话题,“去洗澡。”
温衣岁僵了僵,眼睛瞟了一眼还在屋内的王易琛和张霆,歪了歪脑袋。
嗯,这不叫孤男寡女,这叫羊入虎口。
“你先洗,你衣服还是湿的。”
王易琛挑眉,慢悠悠地转过身看了眼在墙角一脸“我不存在”的张霆,冷淡地哦了一声,转回身着手开始解自己衬衣的扣子,眼看胸膛已经露出大半,温衣岁连忙把包一扔,起身亮出一个“停止”的手势。
“我我我,我先去。”
王易琛出道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露过肉,连公司放出的他游泳的照片,那都是趴在泳池边,只露出了两条白白的臂膀在画面里。
今天这突如其来的香艳画面,着实令温衣岁有些受不住。
温衣岁捧着王易琛扔来的衬衣和裤子逃似的进了洗手间后,王易琛解扣子的动作才停下,就着半干的西裤坐在椅子上,冲着张霆的方向抬了抬手。
“那个道具组的女生叫什么?”
“哪个道具组的?”张霆愣了愣,这又是谁,琛哥新物色的女人?怎么今年他性格大变开始好女色了?
王易琛凌冽的眼风一扫,声音冷冷:“整天跟在温衣岁后边叽叽喳喳的那个。”
“喔……”原来还是和温编有关的人,“我听说是叫徐丽。”
“打个电话给她。”
张霆苦笑:“哥,我没她电话。”他闲着没事留个道具组小丫头的号码干什么。
“问。”
对于他的苦难,王易琛只用一个字命令他。
……
张霆苦着一张脸,硬着头皮给剧组里的人打电话。别人问他为什么,他胡乱说是因为落了东西在徐丽那。不料对方反问为什么不找后勤反而是找徐丽。他无语凝噎,只好重新组织语言天花乱坠地又编了许多,最后对方嫌弃他喋喋不休太聒噪,才给的电话。
张霆和徐丽电话一打通就听到那头清亮的女声冲他打招呼。
张霆尴尬地回应了句:“琛哥找你。”
然后胳膊伸得老长,把手机举在一脸无欲无求的王易琛面前。
王易琛瞥了他的表情一眼,接过电话。
对话中,他了解到温衣岁没有床位,而是和徐丽挤在一张床。
半晌,他撂下一句话:“把她的行李整理好,一会儿张霆过去拿。”
突然被点名的张霆愣愣地指了指自己,嘴巴一张,摆出一个“我”的口型,却不敢出声。
徐丽一头雾水地应了后,王易琛就挂断了电话,一点也不拖沓。
“听到了?”
张霆点点头:“听到了。”
随即穿起外套夺门而出。
这些当老板的资本主义们真的没人性啊,没人性。
张霆走后,整个房间内只有洗手间隐约传来的水流声,有些扰心。
王易琛将手肘搁在座椅把手上,蹙着眉头看窗外。
窗外的天空一片青灰,一眼望去尽是深冬的凌冽,一想到她方才在水里冷得打颤的模样,眉头皱得愈发紧。
半晌,他打电话给经纪人。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半含着打趣的声线问他拍戏进度如何。
王易琛垂着眸打断他:“该怎么澄清想好了吗?”
经纪人一滞,尴尬一笑:“易琛啊,你是知道的,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你和杨若也不用绑太久,等这部剧拍完,播了,就找个理由分了不就行了。这已经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了。你和那个编剧的关系撇撇清,令立一个恩爱人设,既给剧宣传了,又能一时压下路人的质疑,一举两得……”
电话那头的经纪人喋喋不休,王易琛一字未回,他便在那一个人唱着独角戏,语重心长地扯了一大堆的道理给他听。
王易琛面无表情听他说着,半晌,才微微张口,话到嘴边,抬眼间看到温衣岁推开门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她穿着王易琛的衬衣,袖口卷起一层,衣服松松垮垮地掩着她,衣褶皱起几层。若说衣服宽松还能是种风格,她穿着的裤子就实在是滑稽了。裤腿卷了好几层还是又宽又大垂在地面,而她的一只手还拽着松垮的裤腰。
温衣岁披着七分干的一头长发,张望了一眼房间四周,有些讷讷地问了句:“张霆呢?”
她这清亮的一声,让手机里还在喋喋不休的经纪人蓦地无声了,半晌,问了句:“有女人?”
王易琛一言不发,眼睫轻颤,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