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雨声连绵,秋意一层层沾染上来,周迁替其玉掖了掖被角,将她一只冰凉的小手握在手里。
“你醒了?”
其玉睁开眼看看他,轻轻笑了一下。
周迁道:“最近好些了吗?”
其玉摇了摇头,她看着他道:“我有些事想同你说。”
周迁便将她扶起来,靠在榻上道:“你说吧。”
她低头咬着嘴唇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们和离吧。”
周迁脸色骤变,他看了她半晌才道:“你不要担心,你的病会好的。我不会嫌弃你的。”
她却流下眼泪道:“好不了的。”
周迁道:“为何这么说?”
她低头沉默半晌,脸色白得如同一张纸,她道:“对不起。”
她把手放在心口,绞着被子鼓起勇气道:“是我自己不愿意好起来。”
周迁拧起眉毛,心口揪起来一般疼起来,他把她的手握在手里道:“阿玉,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呢?”
她哭着道:“我不知道。我以为我们成婚了,我便会喜欢你。你是这样好一个人,对我也这么好,可是我,我……”
周迁看她哭泣的样子,也心疼起来,他道:“可是阿玉,我并没有逼你啊,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来。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何要与我和离呢?”
她却不看他,低头哭着道:“可是我,我不想回去了,我想一直待在这里。”
周迁道:“那你便一直待在这里,我也搬过来,跟你同住这里就好了。”
她听此,却又脸色发白起来:“不,不,你不要搬来……”
周迁听到这句话,总算醒悟过来:“阿玉,你是后悔了吗?”
她却不敢看他,只是躲在被子里默默哭泣。
那日,周迁走的时候,觉得天色是这么昏暗。他不明白,阿玉怎么会就后悔了,她之前明明对自己那么温柔善良的。
他原本打算一辈子同她在一起,疼爱她,与她生儿育女。他一直对她也很好,很温柔,为何做了夫妻,她就这么讨厌自己了?
陈夫人知道这件事也大惊失色,她问陈其玉到底怎么回事:“婚姻不是儿戏,怎可如此胡闹?”
她哭着道:“娘,我喜欢不了他。我害怕同他做夫妻。如若您想让我好起来,就同意了吧?”
陈夫人红着眼睛道:“你从小到大,我一直疼你,可是没想到把你宠成了这样?周公子他哪里不好,你怎能如此对他我们做人怎能没有道理?”
她流泪道:“是我的错,我一开始就不该答应的。”
陈夫人又是气又是心疼,最后只能拂袖而去了。
其玉问坠儿:“坠儿,我也只能这样做了啊!”
坠儿道:“也许你们的缘分,并不够做夫妻的。不过周公子如此痴情,是不好收场了。”
事情就这样不能了却,周迁始终不愿意和离,但也不再天天上门看她。
她的病总算有所起色,渐渐能够起身出去。
陈夫人道:“你要去哪里?”
她道:“我觉得心里很乱,想去水月观那里看看。”
“水月观?你是打算出家了吗?”
她道:“我没有脸再见周公子了。”
陈夫人道:“你是不愿见,还是不敢见?”
她这才抬头看看陈夫人,有些哽咽道:“两者都有。”
陈夫人叹口气道:“罢了罢了,我便去同周老爷说,退了聘礼,早点了了此事也好。”
她点头道:“谢谢娘。”
陈夫人擦擦眼泪道:“为娘只想看着你好,只是你以后还怎么嫁人呢?”
她道:“娘,我便去水月观罢,您不要担心了。”
陈夫人听了,更是泪如雨下,却也只好挥手让她去了。
“见过陈夫人!”
这日陈夫人一出门,便被门口一个穿白衣的青年男子吓了一跳。
“你是何人?为何站在我家门口!”
“小婿乃焦山离焱,特来上门拜访。”
“……小婿?”
“听闻小姐当日立下誓言,要嫁之人须有八斗之才,更兼万贯家产。今日小可便携锦绣文章并千两白银而来,上门求亲。”说罢,身旁小厮即青瑶便端上两个托盘来,一个放了五卷玉简,一个上面放了十斤白银。
青瑶手上举了约二十斤的东西,脸上还遵照指示作出灿烂笑容。
陈夫人见此场面,一时不知道该吃惊还是该怀疑,最后还是落下泪来:“甭管你是真是假!你都来晚了。”
离焱脸上僵了一僵,道:“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