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秦妍,正待出这云墨宫,见到秋月痕,先是一阵欣喜,后又恼怒,故意板着脸问秋月痕为何夤夜来此。
秋月痕欠身,俊雅的脸上一片歉意,称自己这两天因案件去了郊区,回来听说公主来找过自己,怕公主担忧,便急忙赶来了云墨宫。他语气真挚,神情诚恳,见公主仍旧板着脸,故意道:“公子既然不想见到在下,在下离开便是。”
公主朝思暮想地便是他,佯装生气只是为了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见秋月痕要走,立马便急了,跺了跺赌气道:“你要走,你要走便永远别来见我!”
秋月痕软言细语,没一会儿秦妍便破涕而笑。侍卫们远远望去,见两人并肩走着,也不知秋月痕说了什么,秦妍羞怒着打骂他。
娇纵的公主在这情场高手的身边,便如同绵羊一般温驯。秋月痕与秦妍相处了柱香时间,约摸着差不多了,便将秦妍送了回去。自己绕了个道,又掠回了窥豹阁。
窥豹阁四层以上,每一层门上都有暗锁。秋月痕前段时间曾独自来过,奈何这金锁都是皇宫巧匠锻造,上次他操弄了小片刻,也不能开之。如今,这块锁锁扣已然开了。秋月痕心中暗赞:惊花大盗的本事果然不同凡响,矮身缩进了门里。
这第四层,里面一排排木架,搁置着一本本小册子,秋月痕随手拿了一本,翻开一瞧,里面记录着某位朝廷大员的户籍、履历。与户籍部里的不同,这本履历表上,记录得更加详细,甚至有一些“黑料”,包括其他官员的弹劾等。
第五层,第六层,均已被布依打开。秋月痕一一逛了逛,第五层是皇公贵族的履历,暗料,第六层则放着些关于江湖武林门派的册子,细看之下,表面上与朝廷井水不泛河水的武林大派,有些竟与朝廷朋着密切联系,一些小匣子里,则规放着些来往书信。
他四下逛了逛,便如猫般摸向楼梯,楼梯尽头,布依半蹲着身子,一只手捏着银针,正拨弄着锁眼,时不时侧耳听着什么。
秋月痕大气不敢出,生所打扰了布依,只见她眼珠不时转着,眉头时而微皱,时而舒展,左耳也狠狠贴着金锁。秋月痕忍俊不禁:“想不到这惊花大盗工作时表情这般可爱。”
布依“嘘”了一声,手中银针拨来拨去,耳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声,她展颜道:“开了。”
两人不由“吁”了一声,只见这顶层阁楼,里面竟是空空如也。
“怎么连点东西也没有?”
秋月痕下意识地便迈出脚去,布依一把抓住他。
秋月痕道:“怎么了?”
“你看。”布依蹲下身来,指着地面上的木板,细观之下,只见这层层拼接的木板,有的缝隙密不可见,有的相对来说便能插进根针去。皇宫内的建筑,如何会有这般粗糙的手法?
布依的手掌轻轻向其中一块拼接缝隙较大的木板按下,稍稍用力,那块木板便慢慢嵌了进去,似有机括起动的声音,四面墙壁上,竟探出了数十只箭头,月光下泛着铁器的森森冷光。
秋月痕不由泛起一身冷汗。前三层虽也是禁区,但只要打开了锁扣,里面并没有什么机关,这大大较人放松了警惕,若没有布依提醒,秋月痕真不知道自己能否在这机括下全身而退。
秋月痕道:“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按着一块块木板来试探?”
布依示意秋月痕后退一步。她于盗术出神入化,况走南闯北多年,于险地盗取宝物,什么样的机关没有见过,闲暇之于,也曾拜访巧匠研习于机关术。
她半蹲着身,一块块试探着木板,小心翼翼地蹲步向前,时不时在地板上划着什么,凝眉思索。忽指着左前方一块,似是说是秋月痕听,也似是自言自语,“下一块,便在那。”几步向前,探着手掌一按,果不其然。
她又刻刻划划,似是在破解着机括规律,又算中两块,脸上泛起自得之色,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灰尘,纵起起跳。
秋月痕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生怕她踩错一块触动机关。只见布依如狡兔一般,几下便来到了对面墙上,上下摸了片刻,忽地窜到右方烛台上,轻轻一转,烛台活动,只听咔咔数声,紧接着又归于平静。
“好了。”布依转过身来,“我把机括总开关闭掉了,你可以随意走了。”
能够出入此地的,都是皇宫内顶极人物,若这些人物不小心触动机关没了性命,那岂不是会给整个国家带来剧烈动荡?布依已经算到,控制总机关的总闸,必不会难找。
“却不知十二煞名单会藏在哪里?”
秋月痕说着话,便走了进来,期间踩漏两块地板,吓了他一跳,整个身子立即绷了起来,好在没什么事情发生。
只见布依顺着一块墙壁拍拍按按,秋月痕也学着她的样子,信手拍了一块,孰料那墙壁便凹了进去,眨眼间,又弹了出来,便如药店里的药匣一般。
布依听到响声,“找到什么了?”
回过头来,只见秋月痕往袖子里藏着什么,布依几步掠了过来,伸手探去,秋月痕想挡已是来不及,那只黑漆小盒子已落在了布依手里。
秋月痕道:“你可真对得起你这惊花大盗的名字。”
说话间,小盒子已被布依打开,里面蜷缩着一条细长黑红的小蛇,一动不动似在沉睡。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