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清点了点头,继续道:“我猜,他说要找知音,想必是想找一个欣赏他、同他一起鼓瑟吹笙。”
这么一说,的确是说得通,也的确是无趣。
“看来他还是敷衍我。”沐萦之恨恨道。
“怎么说?”
“他哪里会缺欣赏他的人?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应付我。”
温子清想了想,“或许,是他想寻一个值得欣赏的吹笙之人?”
这么说也有一点道理,但沐萦之又觉得立不住脚,“会吹笙的极少,但也不是没有,至少宫里就有,难不成他想找个乐师?”
温子清只是笑,“世上抚琴之人众多,钟子期只有找到一个俞伯牙。”
沐萦之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对,是我落了俗套。”
“姐姐听过笙吗?”
“单独的笙声没有听过,你会吹笙?”沐萦之问。
“嗯。”温子清点了点头,“家里姊妹都学的琴,独我学的笙。也是因为这个,我见着那字谜才能马上猜出来。”
“如此。”沐萦之恍然,接着又问起温子清学笙的事情,不知怎么地,心里忽然跳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以温子清的见识胸襟,冯亦彻见了必会拜服罢。
这个念头一跳出来,沐萦之立即往下压。
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温子清容貌不佳,就算内秀,冯亦彻这样穿梭过花间的人哪里会喜欢?更何况,温子清已经是裴云修的妻子,连孩子都怀上了,怎么可能?
沐萦之强压下心里的念头,继续跟温子清闲聊。
因着投了缘,沐萦之一直在山上住了七日,每日都在一处说话、一处用膳,宛若多年相交的挚友一般,直到南安侯府派人来接温子清,两人才决定下山。
“老夫人一直念叨着少夫人呢,说这白马寺里清汤寡水的,哪里能养得好胎,特意派了我来接。”今日来接温子清的,是杨氏身边的心腹嬷嬷,前世的时候,没少帮着杨氏磨搓沐萦之。
沐萦之一看到那张谄媚的老脸,便觉得胸口止不住的恶心。
那老婆子脸上的一道道褶子,堆着的笑意,仿佛都如苍蝇一般。沐萦之立即转过头,避开她的脸。
然而奇怪的是,那婆子虽一边跟温子清说着话,一边不时拿目光瞅着沐萦之。
“姐姐,我家是京外有处庄子,风景极好,等天气再暖些,姐姐可跟我一同去小住。”温子清道。
“好。”沐萦之点头道,目送着温子清同南安侯府一行人走出禅院。
南安侯府的一行人一边走着,不时看回头看着沐萦之,仿佛还在窃窃私语。
待他们走了出去,夏岚狠狠啐了一口:“好好的一个侯府,竟是连分毫的礼数都没有!”
冬雪亦是生气,不过隐约猜到是因为沐萦之跟裴云修曾经的那一段情,因此没跟着去骂,只看向沐萦之:“夫人,咱们也今日下山吗?”
“走吧。”沐萦之点头。
原本只是上山来点一盏灯,因为碰到了温子清才多住了这么些天,如今温子清走了,这山上比将军府冷清多了,自然要走。
先遣了人骑马回将军府报信,她们带的东西不多,收拾了一个时辰就下了山,乘着马车回到京城。
然而刚到将军府,就看见沐渊之面色凝重地等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