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生无精打采地打理着藏玉楼,蜀山不晓得出了什么事,大半的弟子都出去了,偏偏他没那个资格,只好一个人慢慢整理了。
掰着手指算了算,他整理了足足五六天,才收拾完上面三层,下面还有整整五层等着他收拾呢。
叹着气,湖生认命地将每个架子好好地擦拭着。
不知道擦到了第几个,湖生忽然一愣,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
沉香木架上,柔白光芒的玉阙排的整齐,若有哪个没了光泽便是一眼也看得出的。
湖生仔细看着,这个架子上,有三处地方已然暗了下去。
慌忙取来木托盘,湖生微微颤颤地将三个玉阙取下。整个玉阙完全灰暗了下去,玉阙上三个隐约的人形,均是自心脏处破碎开来,细小的裂纹遍布全身。湖生再不停留,托着玉阙走下楼去。
掌门的院中,水重凛与阎易泽跪坐于榻,一方玉雕的四方小桌,摆着棋盘,一面烧着水,水烟绕绕。水重凛执着白子,轻轻放了下去。
黑白之间不见厮杀,反而都是迂回怀柔的套路。
两人又下了几子,水重凛停了下来,转而去冲茶水,嘴里叹了一声,道:“易泽,你的棋风越发与为师相似了。”
“师傅棋艺精妙,徒儿自然想学得一二。”阎易泽恭敬地说着。
水重凛低着眼,冲一壶茶出来,茶香溢出。
阎易泽侧目:“师傅……”
水重凛不语,一人一杯斟了出来。
普洱浓郁,一向是他喜爱的,师傅喜淡,通常是不喝的。
果然,水重凛只浅尝了一点便放下了,笑道:“为师果然喝不惯此茶,易泽,你可喝得惯为师喜爱的雨过天青?以后,为师常给你煮茶可好?”
阎易泽默了默,拱手道:“师傅还是饶了徒儿吧,徒儿还是喜爱茶香浓郁。”
说着将那一壶茶水放在自己手边,“师傅还是再煮一壶雨过天晴吧。要不徒儿帮您?”
水重凛摆摆手:“你莫要把为师的茶给煮坏了。”
师徒二人说着话,一人匆匆告罪进来。
“启禀掌门,有三名弟子玉阙息灭,请掌门过目。”那人单膝跪地,一面将手里托盘捧上前。
水重凛一眼扫过,眉头一蹙:“这是剑阁的玉阙,为何不呈给长恨师叔。”
“回掌门,长恨长老正在休憩,吩咐送来请掌门定夺。”
“长恨师叔伤势又反复了?”水重凛看向阎易泽。
阎易泽道:“长恨师叔祖伤势已经好了许多了……许是他忧心过重,这才让旧伤复发吧……”
“嗯……”水重凛认同的点点头。
阎易泽起身,接过托盘又将那人挥退。
低眼看了看,返身对着水重凛道:“师傅……这三人均是刺穿心脏而死……”
小心的将托盘放在水重凛眼前,自己又跪坐了回去。
水重凛大致看了看,拾起一块来,仔细端详,口里问道:“剑阁弟子是派去哪里的?”
“由寻文小师叔祖带着,去的青丘附近。”阎易泽脱口而答。
粗糙的手指在玉阙上抚着,心口处的痕迹十分显眼,蜘蛛纹路从那里伸展,黑沉沉的扎着眼。
“你没有告诉他们,不许私自进山吗?”
阎易泽道:“徒儿就算再糊涂,也不敢不提醒众位师弟师妹,更何况,就算徒儿不交代,寻文小师叔祖也不会掉以轻心。”
“寻文小师叔是个稳重的。”水重凛叹慰一声,“看来寻文小师叔还不知道此事,传信给他,让他派人看看,切记,不要与青丘狐族起什么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