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南黎王朝建交之后,镇南王府放松了两国边境的来往,西南边境空前繁荣,以蓉城为首,四处可见南黎商队,汉族与少数民族也开始通婚迁徙。
蓉城城南,天香楼的后院的锁被老鸨急急打开。
两男一女站在老鸨身后,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讨好。
“这院子啊,从布置起就没人住过,里面的东西都是顶顶好的,妈妈我经常让人打扫着的,保管官人满意。”说着推门进去,果然是精致的景物,干净的很。
老鸨扯上袖间的帕子,掩着嘴尖细的笑:“妈妈这小院子是按着主子的意思布置的,别的不说,就是垫墙角的火砖都是极好的。主子吩咐了,只要是官人来了,住多久都是没问题的。”
寒枫冷着面色,指着凌月对老鸨道:“给这姑娘最好的那间。”
老鸨看向凌月的目光闪着光,仿佛见了宝一般,摇着帕子指着东屋:“当间那屋可是极好的,给姑娘住正合适。”
凌月听着老鸨的声音,本就恶心的狠,又被这诡异的眼色打量许久,更是心中不渝,也不等老鸨说完,抬脚便往屋里走。
老鸨得了个没趣,心里鄙夷着凌月,一个姑娘跟在两个男人身后,住在一个院子里,里子里就是不三不四的货色。
想着,隐晦地乜了一眼过去。
蛇妖的心思根本不在此处,抬着头往院外嗅了嗅,对着老鸨淫邪笑道:“你别给大爷整别的,大爷闻着那边姑娘的香味儿就受不了,还不叫几个姑娘过来伺候大爷!”
老鸨面上谄媚地笑,正想张口答应,却听旁边的那人道:“要玩要疯滚出去。”
蛇妖吧嗒着嘴,索性将老鸨一把搂了过来,抬脚便往院外走,一边低声对着老鸨笑道:“走,大爷去你那快活去,伺候好了本大爷,少不了你的赏赐!”
老鸨连忙陪着笑,两人窃窃的走远了。
寒枫关上院门,又走到东屋外,对着屋里的凌月道:“姑娘若是烦闷了,就自己出门走走……”
末了又好心的添上一句:“只是莫要走远了,也莫要试着与人联系,舒默此人卑劣反复,但他的毒确实难解,姑娘暂且将忍些时日,以后定会替姑娘解毒。”
屋里的凌月早已躺在软和的大床上,听着寒枫的声音传来,一手将被子拉过来,蒙上脑袋。
少顷,寒枫的气息稍远,似是进了北面的厢房。
凌月掀开被子,看着床顶发了一会儿呆,这才长出一口闷气。
尘世确实繁华无比,可惜一路行来,却是没多少机会看看听听。
匆匆行路几日,期间,身上的蛇毒还发作了一次。全身如万蚁蚀骨,麻痒难耐,疼痛难忍,恨不得立时死了去。
凌月受不住,运气心法抵抗,哪知却是越发难过,差点经脉紊乱,走火入魔。
蛇妖这番作为,不过是警告她不要妄图逃离。
凌月想了许久,这毒也不知道鸢墨姐姐能不能解,再者她从未下过山,要逃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寒枫这一路又很是照顾于她,现在逃走,很可能得不偿失。
虽然与蛇妖一路确实糟糕的很。
凌月脑子一片混沌,不由又担心起络烟的伤势来,络爷爷一向乐观的面上,神色郁郁,想来络烟伤势不轻,也不知这几日过了,好了一些没有。
蛇妖这本性,络烟要是在他手中,指不定小命都没了,她如今虽中毒,好在性命无忧,倒算划算了。
如今到了他们口里的蓉城,想来他们也会在此停留了,等此方事了了,应是会放了她吧。
想着凌月翻身起来,看了看窗外充裕的光线,心思渐少。
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是扰心,还不如出去走走,看看人间繁华也无不可。
拉开房门,将将踏出的脚微微一顿,又赶紧挪开。
藏青色的荷包,想来是寒枫刻意留下来的。
凌月拾起,掂了两下揣进袖里,见过那两人用银子的样子,她也知道里面东西的好处。
依照来时的路线,不久就拐上了大街道,天香楼就在左手便不远,一些穿着暴露的姑娘挥着帕子娇声娇气的喊着客官,凌月抖了一身的疙瘩。
换了一个方向走,一路上各色人物,凡声鼎沸,着实让凌月花了眼。
穿了几条小巷,到了一处市集,沿街的小商小贩吆喝着,高高低低凑在一起煞是好听。
凌月哪里都好奇,每个摊子都要上前看两看,不一会儿,便逛到了一个首饰摊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