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马”字未出口,“御史青天”傻了眼,“齐鲁千岁。”
颜氏很给面子的丢下一句话:“我有急事,带他们去公主府领银子。”
“遵殿下教令!”“御史青天”唯唯答应,“臣——”
随从望一眼绝尘而去的齐鲁公主故意问道:“大人,殿下这是唱的哪一出?咱们追不追呢?”
巡城御史郑重道:“你——还有你——带那些伤身破财的小贩备个案,明日去督察院领银子,剩下的随我跟上保驾,万一殿下有差遣也好近前出力。”
两条腿是跑不过四条腿的,难为巡城御史每日巡街颇有体力,一直尾随到伯爵府街前方才罢休:“成了,殿下是回娘家呢。”
差役们上气不接下气:“大人,您——您得——得把——把——把小的——小的这月的茶水——全包——”
伯爵府的门子正因扬尘迷眼想要破口骂街,掐起腰冷不防看到自家姑奶奶摔鞭下马,慌忙上前行礼问安:“大小姐!”
颜氏这才驻脚:“老爷呢?”
门子回道:“老爷在上房守着姑爷,太医刚到——”
颜氏并未多想:“牵了马,我去看老爷。”
沿路的丫鬟下人跪了一路,颜氏奔到正院恰撞到送太医出门的颜吉,上下扫一眼老父未免一怔:“您不是摔了么?”
颜吉有些尴尬:“哪个说我摔了。”
太医赶忙行礼:“臣拜见千岁!”
颜吉这才反应过来:“千岁金安。”
颜氏紧走两步扶住颜吉:“到底怎么回事儿。”
顺义伯是武将出身,平素最喜骑射之道,前些日子飞龙厩进上了一批漠南骏马,皇帝赏赐武班将帅,最烈性的一匹枣红千里马便由贾瑚争得,旁人只有眼馋的份,颜吉仗着与贾大学士的半子情分,站在宝驹身前摸着缰绳半天不挪身形,颜振深察父心,故意拉住他往家走:“老爷,您若喜欢,只管去兴武府里看,兴武孝顺,还能藏起来不成?”
“君子不夺人所爱。”颜吉效仿着西施一步三回头,“我就是看看——看看——”
我没想着让您夺的!贾瑚的眼角直抽抽:“不是小婿舍不得,只怕它野性未化,万一伤了岳父岂非不美?”
颜吉立刻直起腰杆:“那你帮我骑回家去,等我慢慢降伏它!”
“也好。”贾瑚无法,只能忍痛割爱将到手的坐骑转赠丈人。
便宜毕竟不能白赚,回到伯爵府,老爷子吩咐儿子赶紧设宴款待姑爷,自己倒悄悄溜到马厩想着试探一下在女婿面前极为乖巧的千里良驹,不意畜生认主儿,连蹦带跳闹的他敢上不敢下,好在颜吉的底子不错,勉强抱住马鬃撑到了婿子赶来,他倒安然无恙的教女婿救稳着地,贾瑚却是难以防备,让那暴走的枣红马飞起一脚踢在了膀臂上,把颜振的脸都吓白了。
获悉了前后经过,颜氏不免嗔怪父亲:“您都多大年纪了还要逞强?万一摔个好歹——”
“臣受教——臣知错——”颜吉一看女儿有化身“唐僧”(o(╯□╰)o)的趋势,赶紧推着她打岔,“你先瞧瞧兴武罢!他为了救我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本要告辞的太医又折回来,大略讲了贾瑚的伤情方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公爷伤的不轻,今晚是不可活动的,至早到年前都不能累着。”
颜氏点点头:“知道了。”
进屋见了贾瑚,果见他疼的直流冷汗,颜氏又气又急:“父亲的性子你能不懂么?非要惯着他,吃的苦头算谁的。”
“我还——好——”贾瑚声折音裂,“休息两日就没事儿了。”
颜氏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真真是吐不得咽不得:“让我瞧瞧!”
管家报到内院,已经看过女婿的越城郡主又退回来:“难见你老爷这等没分寸的长辈,把自个儿姑爷害成这般模样,兴武是朝廷的大学士,伤一回该耽误多少事儿?”
颜吉小声争辩:“我没料到那畜生如此霸道。”
“你没料到,还能有你料不到的事儿么?”越城郡主几乎化身河东狮,“我看你在亲家与外孙面前怎么交代!”
“太太,老爷不是存心,您就恕了他这一遭吧。”颜氏虽不是“人尽可夫”的雍姬,到底做不得火上添油的勾当,嗔怪之余还得帮父亲救场,“吃一回亏,往后就老实了!”
过不一时,贾赦夫妻带着贾琏叔侄登门探视,颜吉与越城郡主再四请罪,张夫人也难嗔怪,只说一些“这是做半子的本分”等官样话,贾葵贾茂还能撑得住,贾萱与贾茗哥儿仨都掉了金豆子,颜氏托了贾琏代兄告假,又请公婆照看贾茗兄弟两日,自己则与贾葵三个留在伯爵府贴身照看贾瑚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