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对整顿家族的行为是十分支持的,专门叮嘱夏莲:“用心抓个垡子出来,一定教他们知道厉害!”
夏莲答应一声,冬梅复又请示:“主子,祁宅已经打理妥当,外面回话,是不是再添些下人用具?”
颜氏点点头:“祁家是五月底到京城?不要短了冰供,换季的成衣布匹亦应添加。”
春兰一面给颜氏捶背一面说道:“您还得养足了精神,自下月起二小姐便该议礼了。”
“女人呐!”颜氏苦笑,“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活呢?”
进门的贾瑚听到这一声,转身摸摸贾茂的头顶:“听到没?你娘嫌弃咱们爷儿们累赘呢!”
丫鬟们都笑着退了出去。
颜氏问道:“葵儿和俩小的呢?”
“我叫葵儿陪着太太,茗儿与英儿跟蓉儿去东府了。”贾瑚拣着椅子坐下,“有吃的没有,折腾一日实在累的不轻!”
颜氏回道:“炖着山鸡汤,这就吃饭罢。”
贾家更定族规,甭管是作秀还是计较长远,至少皇帝是满意的,而顶梁的贾瑚颜氏都在,一个降爵革职的处分并未教荣府伤筋动骨,加上立至眼前的大婚,哪个敢稍存蔑视?
贾玫是记名嫡女,出嫁排场已然令京城嗟叹,何况是备位皇妇的贾瑾,一百二十抬嫁妆琳琅满目,实惠程度远胜妯娌。
贾瑾曾管家务,知道荣府嫁女的旧例,虽说门第不同,她的资奁已算出格儿,纵不懂礼也该诚谢长嫂了。
颜氏笑道:“按皇子妃规制,你该有一百三十九抬嫁妆,这一百二十抬里有七十抬是公中出,我与你哥哥添有三十抬,你二哥二嫂十五抬,东府有五抬,余下十九抬我也预备周全,所以白空着是为留给亲友添妆的,多了少了方便添减。”
贾瑾忍不住道:“嫂子,大哥能娶了您进门,那是贾家修了十几世的福气。”
颜氏刚要说话,隐约听到贾瑚的声响,待他进来后故意道:“你方说什么来着?我没听到!”
贾瑾乐了,故意涨了音调:“嫂子,大哥有幸娶了你,那是十几世修不来的!”
贾瑚面色不改:“这样人尽皆知的道理,何必宣之于口?”
贾瑾揶揄道:“哥,你可真会夸人!”
却在此时,浅茶过来传话:“大奶奶,祁家老夫人进京了,现有管事俱了拜贴送到上房。”
贾瑚赶忙起身:“把葵儿叫了来,跟我去祁邸请安!”
及至次日,祁家母女祖孙果然来访,荣府大开中门,贾赦祖孙在书房见祁氏兄弟,除贾母外,颜氏以下女眷皆于正院迎候。
祁夫人见着颜氏,慌忙携了女儿行礼:“千岁金安,臣妇大罪!”
贾萱早得母命,近前把人扶住,祁夫人品其年龄样貌,一面谢恩一面说道:“有劳郡主!”
一行人进屋落座,祁家小妹先向张夫人磕头,凤姐、贾瑾并贾萱、贾苓、贾茗、贾英又与祁夫人见礼,祁夫人谦辞一回,勉强受了凤苓茗英一拜。
颜氏打量一眼祁小妹赞道:“八年未见,婉庄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祁夫人微微含笑:“千岁过誉了,跟府上郡主小姐相较,诚为蒲柳资质!”
颜氏嗔怪:“兴武与祁师兄份属同门,您再如此客气,反教我做小辈的不安。”
祁夫人躬身道:“千岁的心意臣妇明白,但国礼不可轻废,臣妇不敢僭越!”
颜氏知其秉性,倒不敢勉强太过。
叙些别后闲话,张夫人便问:“嫂子可向宫中递了请安牌子不曾?”
“是”祁夫人答道,“蒙主子娘娘抬爱,内廷已有旨意,着我们母女后日谒见。”
颜氏排算日程,点了下头说:“正好,我还有细务求教主子娘娘,正好与您做个伴儿!”
祁夫人称了谢,青芬入内传话:“姑太太来了。”
颜氏心中一动,张夫人已向祁夫人解释:“是我们府嫁到姑苏林家的四姑奶奶。”
论品级,贾敏是二品诰命夫人,但她乃国公嫡女、皇子妃亲姑,又处贾府地界,祁夫人自当客气,与张夫人婆媳一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