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根据自己听来的消息,这个罗咏谦背后的团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很有些手段,自己花钱托人把自己的作品高价买回来,然后过阵子再高价卖出去,造成自己作品很火热的假象,久而久之他的身价就越炒越高。
这种做法虽然被业内所不耻,但成效显著,你就看明明许风识跟罗咏谦水平不分伯仲,可罗咏谦刚回国半年,炒得自己的身价已经超过了许风识三年来的沉淀与积累。
陈海看着画册上,罗咏谦那张文质彬彬的照片,越看越觉得要防着点他,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未雨绸缪多做点防范总归是没错的。
他没有这个心思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可一旦他动了手,他们也不至于被打得措手不及。
不是陈海内心阴暗,实在是跟不同的人打交道看到类似的事情太多了,之前是许风识名气不算太大,没遭过什么大手段,但这次可算得上是明晃晃的利益冲突。
许风识倒是不知道他身边的陈海内心里是有多么地思深忧远,他看着一幅幅画家用心倾注的画作,被人用一个个高价拍走,这种踊跃的竞价,这种所有人的心血都得到了应有的追捧与爱戴的感觉,给了他一种舒心的愉悦。
虽然他心里也清楚,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是出于投资的目的,而不是真正地站在欣赏的角度。
本场当之无愧的重量级拍品,谭老爷子的《孤山风雪图》,在拍卖会中场的时候放了出来,起拍价六十万开始报价是络绎不绝,竞拍价一路飙升,那情景完全可以形容是抢破了头。
“三百万!”
“三百五十万!”
“我出五百万!”
“五百万一次!还有没有出价比五百万更高的朋友?”
为了商业价值也好,还是欣赏艺术价值也好,这总归都是对艺术的狂热。
“八百万!”许风识笑着举牌报价,倒不是他要买这幅画,而是他妈妈一直很欣赏谭磊老师的画作,家里已经都收藏了几幅,他妈妈经常会站在裱好的画作前欣赏一番。
所以这次许风识是替她到场竞拍的,毕竟他本身就有作品参与竞拍,肯定是要到场的,那倒不如就让他帮自己出价了,省得她跑一趟。
可惜这个骤升的价格,也只是让火热的现场稍微冷却了一下,只是停顿了片刻之后,竞价的声音再次响起,朝着一个新的高度奔去。
许风识只好苦笑着收手,八百万是邬倩倩给他的一个上限,本来他是打算突然报出一个高价,吓退一部分人,但显然这种做法完全没有作用。
虽说她是风靡一时的言情大家,影视版权卖了好几轮,经典的更是数不胜数,可谓是家底颇丰,但面对所谓的无价的艺术,哪怕再喜欢,她心里还是会有一个衡量价格的标准。
最终,这幅画的价格被抬到了一千七百万,被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富商拍了去,这个价格基本上是谭老爷子在世时,市场价的两倍有余了。
这个行业就是这个样子,画家活着时看不出什么价值,等画家一旦去世了,那他的作品才会迎来一阵狂热的井喷,还有接下来无止境的缓慢增长。
一来是这个画家没法再出产新的作品,物以稀为贵,所以价格才会上涨,二来则是投资者认为这种画家已经不在世的作品,投资起来更加稳妥一些。
起码不会出现因为画家自己出了什么幺蛾子,形象突然崩塌,导致他们手里的作品也跟着疯狂贬值的现象。
接下来罗咏谦的画作以二十三万的价格拍出,在此之前他跟许风识的市场价差不多都是十四万左右,不过他完全就像是三级跳一般突飞猛进,已经把许风识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尽管这种高价也很可能是昙花一现,一个收藏家很喜欢一幅作品脑子一热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保持得住才是王道,不过看罗咏谦一直以来的表现,似乎根本不用担心他能否保持得住。
到了他自己的拍品时,许风识表面矜持内心傻笑地听着拍卖师用无数溢美之辞赞扬着自己的作品,哪怕是商业互吹他也乐意听得开心。
在拍卖师说出了‘起拍价八万’这句话,几乎没有什么停顿,许风识就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我出三十万!”
抬起头,果然看见薛昶手里正举着牌子,冲着他淡淡地笑了笑。
许风识木然——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和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