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如风不敢说云青比起内门最厉害的几个师兄师姐强,但是却敢肯定云青至少要比内门弟子中大多数的人厉害。
反正之前看云青和忘尘道长对招的时候,云青能够以星开境界的实力,逼得一个玉开境界的高手动用内力。这种程度就算给聂如风他也不敢说自己能够做到。
云青翻个身,在聂如风的面前也没有要遮掩自己的意思。
只道了一句师兄放心,便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清闲。
聂如风见也劝不动云青,只好摇摇头转身走了。
演武场上,打头阵的竟然就是令震坤坐下的大弟子,余良。
余良在渡云门新一代的弟子中,可说是少有境界提升快的。
不论是内门还是外门的弟子,都知道余良的实力几何。
令震坤坐在高台上,看着自己的头号大弟子上场,冷笑一声端起手边的茶杯喝口茶。好似这渡云门里,除了余良别家的弟子就没几个能入他眼的。
虽然令震坤如此傲气十足的模样的确是让人生厌。
但是站在演武场上的余良的确是值得师门骄傲的好手,和余良对战的别殿弟子,看见自己的对手是余良的时候都不由的苦下了脸。心里直叫自己倒霉。
“第一场就遇见余良,这也太衰了吧?”
“没办法啊,不是他也会是别人对上余良的。咱们同辈的弟子里,武功修为最高的几个弟子就数余良最狠了。和他打,还不如和玉生殿的冷效对上呢。”
“哇?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冷效那一张阴森森的脸,剑招快的人眼睛都发花。跟余良对上顶多是挨揍痛点,和冷效对上那简直就是从心到身的双重打击好吧?”
“你们就这么怕对上冷效和余良吗?我倒是觉得孟珊更难对付好吧?”
“......”
提起孟珊一众凑在一块叽叽歪歪的内门弟子不说话了。
虽然孟珊的实力在渡云门新一代的弟子中相当不俗,的确值得敬重。可是说到底孟珊是个女弟子,输给了冷效余良固然面子上也挺下不来台。可是输给了孟珊,不论是打的过程轻了重了,最后输了都难免遭人诟病。
所以提及这一次各殿大比可能拔得头筹的热门人选,除了冷效和余良这类实打实的硬茬,还有如孟珊这般平日里温雅亲和,让人就算是对上了也不知该如何下狠手的对头。
躺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睡觉的云青,对大比之下的那些弟子的所谓的困扰和纠结,毫无同感。
演武场上很快就激战了起来。
即便是渡云门门内自家的比试,所有弟子也不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了下成。
聂如风的对决场次也排在较为靠前的位子。
那些实力不够的弟子担心自己遇见实力太强的同门,会下不来台。
其实像是聂如风冷效他们这些典型的尖子生也有自己的担忧。
那就是怕自己的签号抽的太过靠后,前面其他的师兄弟们表现的太好,越往后他们若是稍微表现出什么差池,就很容易被大家和排在前位的人比对。
流言蜚语和背后议论这些事儿,往小了说其实也不过就是旁人不相干的言论,无视就好。
但有的时候若是往大了说,也是一把能诛心的刀。
云青在云城的时候,早就已经习惯了被人非议。所以也不在乎旁人在背后如何编排自己。
但是如聂如风冷效,甚至是莫游莫止他们这些,自小就被师父被同门捧着的,却是根本难以忍受自己犯错,也更难忍受背后被指摘。
有时候瞧着云青随性自在的过日子,一点都不会因为别人的谩骂而被伤到,聂如风也罢冷效也好其实都不由的对云青的这种性格感到很羡慕。
因为云青能够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云青这个那怕混日子的师弟,身上也并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聂如风他们发现了云青的心胸开阔之后,竟然还发觉云青根本就不像是大家说的,一无是处。
聂如风回想起自己这一路和云青走来,又想到当初师父把云青带回渡云门,所有人都反对的情况下,为何大师兄越恒和二师兄冷效都默许了师父的决定。
不是因为冷效和越恒对师父愚孝,不敢对云青这个不和规矩的人说出自己的意见。
只不过在聂如风还没有机会了解到云青的时候,越恒和冷效二人早就已经知道了云青的本事。
所以他们才默认了云青这个半路被师父收入门下的师弟。
如今三年一过,对自己的名声丝毫都不在意的云青,也终于要在渡云门这大比的场下,展示自己真正的实力。
比起旁人更忧心遇见冷效孟珊这些一直都优秀的渡云门弟子,其实聂如风更紧张自己会在大比上遇见云青。
云暗看着令震坤的徒弟余良把斩苍殿的弟子打的爬都爬不起来,眉头止不住的拧起来显然也看不惯榻岚殿这恃强凌弱的做派。
令震坤瞧着自家弟子大展风采,竟然还拍手叫了声好。
坐在云暗旁边不远的斩苍殿掌殿顾亭,始终都是那副平淡的表情,好像这天下再大的事也不能让他的脸色变一下。
顾亭对于自家弟子受了伤就当没看见,不做表态。
可是云暗这个脾气,就算同为殿主他不能插手别殿的事儿,也没忍住咳嗽两声只想提醒令震坤他旁边还有人呢,不要如此肆无忌惮。
令震坤果然听见了云暗这边的响动,有些尴尬的看了云暗一眼。
坐在几个殿主很远很远的云溪然,自然也关注到了场上的情形。云溪然作为所有掌殿中年级最轻资历最小的一个,很多时候他都只是一个沉默的陪衬。
如今的渡云门声势如日中天,和十几年前渡云仙师尚未全然闭世的时候比起来,门庭还要更为兴旺。
看到如此壮大发展的渡云门,云溪然作为经历过当年诸般错枉的人,却从来没觉得如今渡云门兴盛,有什么地方值得他高兴的。
师父亲眼看着师兄玉子秋自刎的失望和悲痛。
其他师兄弟打着为了正名门之风的旗号,其实只不过就是为了一己私心,逼死对他们未来地位有威胁的人而已。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只要是最后的结果达到了,便是由着掌握胜局的人随便书写历史真相。
云溪然对当年师兄惨死的事儿具体知道的其实并不多。
甚至当年云锦天宫,十数位阳开玉开境界高手围攻龙星子的时候,云溪然还跟师父远在齐云峰顶论道参悟。
那一战真的死了很多人。有本来亲如一家的师兄,也有那些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所谓正道之师。
那件事情过去了许多年,原本云溪然这个局外人就对当时的事情并不清楚。
如今时过境迁,故人的痕迹几乎已经全部消弭无痕,旁人更是难以寻找到藏在过往的那些对错是非。
但是不管别人怎么评价自己的师兄玉子秋,在云溪然的心中他始终相信师兄不会是旁人口中的正道叛徒。
云彻站在人群后面看着余良将对手打败,目光沉沉回到了自家师父的身边。
云溪然看着云彻还是和小时候一般,总是没事喜欢绷着个脸,有点无奈的朝云彻笑笑。
“怎么不继续看了?可是心中有底了?”
“若是阿七还在,便是余良和简书遥他们一起上又能如何?和阿七比,这些人差的太远了。”
“彻儿...”
虽然云彻说话是压着声音的,但这里四处都是人,而且身边坐的还都是玉开境界的宗师。一个不小心被人听见了,只怕还不知要给云彻招惹上什么麻烦。
云彻也知道如今不适合提起当年的人还有事。
但是自从渡云门在江湖上颁布了对阿七的追杀令之后,阿七不说人人喊打,所处的知境遇肯定也不会好。
要不是几年前收到过阿七报平安的消息,云彻也不可能安心的接受治疗,自己享受渡云门的平静安宁,然后听着阿七在外受苦的消息。
前些天云彻的腿经过师父长久以来的小心调养,终于能够如常人一样行走。
云彻心里重新燃起了对未来的希望,也迫不及待早早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好兄弟阿七。
知道阿七如今在外谋事,也难得能够抽身来见自己一次。
云彻更是期待玉云七应承了他的,明日相约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