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忘尘只能运起了灵力,将本来脆弱的树枝通走自己的灵息,被云青砍出了好些豁口的残枝一下子变得十分的坚硬。
甚至在一剑一枝飞快的交锋中,能够听出来丁丁零零金属摩擦的声音。
聂如风也听出来云青和忘尘道长对战情况有些不对劲。
焦急的站在一边看着忘尘道长拆解云青手下的攻势,可是又帮不上什么忙。
在忘尘道长几乎是震惊的吼了一声“云青!”
之后,忘尘被云青这种不要命的打法,逼得最后都不得用起全身的力气将云青一掌拍飞!
“云青!”
聂如风和忘尘先后叫着云青的名字,云青手下还抵着巫山倒在地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要不是刚刚忘尘硬生生敛住了自己被云青激发的杀气,没有用刚硬的灵力攻击,此时的云青只怕已经命丧当场了。
星开境界的小鬼就算身手再好,怎么可能和已经修炼到顶尖的玉开高手相提并论。
忘尘收起了手边的树枝快步走到了云青身边,看着云青还勉强自己单膝跪在地上,明明浑身都脱力却死活不肯到下去。
“哇——!”的一声,云青忍不住一口颜色深红的血吐出来,忘尘一下摸上云青的手腕眉头死死的拧了起来。
“前辈!云青刚刚怎么回事?”
聂如风也蹲下身子扶着面色不善的云青,忘尘放下了云青的手之后,沉沉的长叹了一口气。
“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胸中郁结之气这么重?如不是我刚刚及时收手,继续打下去只怕逼不出你胸内淤结的这口气,还反倒要损伤你经脉了。”
聂如风看着云青呕血,还以为是刚刚云青激怒了忘尘道长,导致道长失手伤了云青。
结果现在听来,竟然是道长一掌逼出了云青胸口郁结长久的淤血。
聂如风也知道云青一直有心事,不然的话在渡云门的时候,云青也不至于总是那么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
虽然门里的其他人都觉得云青没有本事,被师父收入门里纯粹是背后有关系。
可聂如风却相信,如果云青真的一点天赋都没有的话,渡云门内门如此多的青年才俊,为何要顶着坏名声收了云青一个半路出家的人。
今日看来,云青的确如他所想天资佼佼。
只不过郁结在云青心中的事情,长久以来得不到纾解和发泄,竟然已经无形中发展成了云青的一块心病。
如今忘尘道长敛着气力的一掌,排开了云青胸中郁气。
对于云青来说虽然危险,可到底也是因祸得福了。
云青抬手抹掉了脸上的血迹,在打斗中被激发出来的那份郁结与痛苦,此时也终究是忍受不住的发泄了出来。
聂如风看着云青这个平时都一副沉默慵懒模样的师弟,此时扭曲着脸,双眼通红的低着头。一时间也不知自己这个做师兄的到底该说些什么,才能稍微安抚云青的痛苦。
“孩子...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天资,将来这江湖还不任你驰骋。不必为了已经过去的苦痛废了你大好的前程。”
云青感觉到忘尘道长大手按着自己的后心,不断的以带着灼烈温度的内力给自己调顺经络,云青咬着牙平复自己险些走岔的心脉,用着虚弱的声音道了声谢。忘尘也屏住呼吸,手下掌风一厉封住了云青受了些许冲击的心府。
“好了,最近这一个月之内你也就别想着再和人全力对决了。虽然刚刚情急之下,替你排出了胸中的淤血,但到底还是打斗之中的劲力无法控制得当,你身上多少还是有些损伤的。
放宽了心,男子汉大丈夫。该是天高任尔飞,海宽凭尔游才是。便是这世间再难熬的,只要死不了人早晚都会成为过去。”
忘尘不知道云青年纪轻轻的,到底遇见什么事儿了竟然胸中存有这般深的郁结。
但是作为前辈,忘尘一辈子经历的起起落落绝不比云青少。
这两句劝慰旁人说来或许还显得单薄,没什么力度。可此时这话却是江湖排名极高的忘尘道长来说。
聂如风听完都觉得心里一阔,扶着云青朝云青点点头。
“师弟...我觉得前辈说的一点儿没错。你且放宽了心。等回去了以后,便是各殿大比。凭你的身手,肯定能得到师父还有掌门的认可的。”
闻言,一边的忘尘有点意外的看向了聂如风。
“你们此番回去了,竟然就是渡云门内一年一次的各殿大比么?”
聂如风没想到忘尘道长竟然还知道这些,朝着忘尘点点头。
“前些日子我和其他师兄弟们在外办事,师父催促我早日和云青回山,便是怕耽误了今年的各殿大比。掐算着时候,等我和云青回到了山门大约也就一旬左右的时间,就是我门各殿大比了。”
聂如风也不和忘尘道长避讳,忘尘点点头看着聂如风将云青缓缓的扶了起来。
“你小子看起来不声不响的,我还倒是你和我说自己微末本事,当真是担心自己本事不到家,结果我这被你逼的都不得不用几分全力来,你小子今年看起来也就刚刚及冠的年纪吧?”
云青听见忘尘道长如此说,恢复了平静之后也不免有些尴尬。
其实云青刚刚和忘尘道长对决,也没想要如何拼命。
只是太久不曾与人酣畅淋漓的对决,巫山出手之后云青心中的确是郁结已深,自己都没法控制的情况下也不由的被情绪牵着走了。
云青不知道就刚刚的对决,师兄聂如风能够看出多少端倪来。
但是在忘尘道长面前,云青的那点小九九肯定是藏不住了。
“咳咳...刚刚是云青失态了,多谢前辈宽宏。”
云青只怕忘尘道长说的太多,将自己那点藏私都暴露出来,因此出言再次和忘尘道长客套道谢。
忘尘也听出云青不愿意人前显眼的意思,意味深长的睨了云青一眼,捋着下巴上那搓小胡子摇头笑了。
“也罢!所谓不打不相识。今日和你这一战的确让我也眼前一亮。就是不知你如此天资,以后又会发展到何等境界。我也不知有没有那个运气看到那一天了。”
聂如风对于忘尘道长对云青的夸赞也很认同。虽然聂如风并没有完全的从刚刚的对决中,看出云青的深浅来。但是就云青刚刚敢于对忘尘道长展开的攻势,也足够聂如风意外和惊讶的了。
以前聂如风还担心云青若是上了各殿大比,连剑招都用不顺可该怎么办。
现在看来,就云青展现的本事完全不需要聂如风他们替云青担心。
只要到时候云青别自己想不开,在台上站着不动那怎么着也不至于会丢人的。
反正每年的各殿大比就是同门之间互相切磋,第一第二那些基本也都是固定人选,所以没什么值得争抢和牵挂的。
聂如风从来都对这些名次和奖励看的很轻,所以对于云青的期待自然也不会多么苛刻要求。
师兄弟二人和忘尘道长告别之后,就又重新上路朝着齐云山的方向快马加鞭。
忘尘道长则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朝着自己之前追查到的线索继续探究。
巍巍高山,苍翠群峰的掩映中,绕过了好几个山头才堪堪见到了那曲折蜿蜒的石阶。
因为云青身上有伤,师兄弟二人紧赶慢赶的才赶在各殿大比的前三天,回到了渡云门。
两人仰望着那仿佛没有尽头的阶梯,还有清冷石柱门顶上刷了金的‘渡云’二字,忍不住长出一口气,才牵着马从石阶旁侧一条相对隐秘的小路上了山。
从山门的后门进入时,云青还能听见渡云大殿外的弟子练功,整齐的喝哈之声。
离开了渡云门的时间也不过就两三个月,云青背着自己的包裹牵着马匹,又穿过好些院子,走了许多路才到了玉生峰上的玉生殿。
云青一跨入玉生殿的门,就看见冷效,越恒还有莫游莫止他们齐齐站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