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绣跟秦绮间可谓旧恨未消,又添新仇。被刘嬷嬷一番教训后,秦绣就打了退堂鼓,不想再去学什么劳什子宫礼了。但是她主动不去和被胡氏勒令不许去是两码事,被向来疼爱她的祖母指着鼻子说让她不要去妨碍秦绮令她颜面大伤,秦绣愈发看长姐不顺眼。
妹妹的话撩动了秦绣的思绪,她不敢直接去问祖母,但问问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娘亲还是可以的。
“娘亲,祖母和大伯母为什么这么看重大姐啊?平白无故地给了她那么多好东西,还带着她去其他府上参加宴请。她们都不疼女儿了。”秦绮微微噘着嘴向段氏撒娇道。
段氏模棱两可地说:“她年纪到了,为了说亲方便才什么好事都紧着她呢。你还小,没必要跟她争这些。”
府上准备把秦绮送到太子宫里的打算,胡氏是不会瞒住秦松这个亲生父亲的。秦松是个嘴松的,转头就告诉了段氏。起初段氏还觉得这是白送给秦绮的大造化,后来听妯娌兼表姐隐晦地说起太子有虐打东宫女眷的毛病,甚至连太子妃都不能幸免以后,才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想到孙氏说的宫中秘事,段氏觉得心中好受了许多,劝着女儿:“你大姐姐明年就要说亲了,为了让她出嫁得体面些才给她这些东西的。等你大了,有的只会更多,不会更少。到时候娘的东西都是你的。”
秦绮撇了撇嘴:“大姐姐跟我们处得这么坏,就算嫁的体面,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女儿的话触动了段氏心中的隐痛。她的生母是老昌定伯的继室。父亲去世后长兄当家,当时寿阳侯府气势正盛,她被长兄安排着嫁给秦松这个没出息的人当继室。秦绮原配所出的身份就像一根尖刺扎在段氏心里,提醒着她和她所出的儿女低人一头的身份。儿子倒也罢了,她最怕的是自己生的女儿走上自己的老路,才百般打压秦绮。
秦绮从小像只鹌鹑一样活在她的手心底下,结果才被胡氏看重没几天就抖了起来,都学会跟她顶嘴了。秦绮有这么一张脸,万一走了大运得了太子的宠,然后太子登基了……
“娘亲。”秦绣疑惑地看着段氏,不明白母亲的脸色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坏。
段氏彻底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听见女儿的问话。是啊,秦绮得势了对寿阳侯府是天大的好处,对二房却未必了。太子登基后,她若是需要娘家的后援,完全可以依靠大房。孙氏这些年对秦绮不冷不热的,但也没跟她结下仇怨。跟段氏这个继母相比,秦绮怕是更喜欢孙氏一些。就算她需要娘家的兄弟撑腰,堂兄弟又为什么不行呢?能继承爵位的堂兄难道不比有仇怨的继母生的弟弟更靠得住吗?我生的一双儿女,怕是得一辈子看她脸色过话了。
段氏脸色忽青忽白,原来我是为大房做了嫁衣裳。表姐,你好狠的心。
为了防止秦绮日后反咬她一口,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
另一边,秦绮从侯府正院孙氏的房里走出来,嘴角带着一丝讥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