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脸色一冷,让个未出嫁的姑娘跟没有血缘关系的外男撞了个正着,段氏可真是糊涂。不过秦绮的这番话让她有些意外。秦绮在荣庆堂一向是沉默寡言的,她平日冷眼看去,知道这个孙女虽不言语心里却有几分聪明,却未想到会如此敏锐,察觉出家族在抬高她的地位后就开始压她嫡母的气焰。
有点心机也是好事,要不在宫里活不过三天,胡氏满意地想。至于秦绮对段氏的这番动作她却不放在心上。段氏不是秦绮的亲娘,她却是秦绮的亲祖母,不怕秦绮对她有不满。就算秦绮进宫得了宠,也得靠着娘家才行呢。
“这事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跟别人提起。对了,你伯母请来了一位服侍过皇后娘娘的嬷嬷,三天后就到府里。你可要跟着嬷嬷认真学习。我已经跟嬷嬷说了,你学不好她是能打你板子的。”
孙氏的姑姑是当今圣上潜邸时的老人,圣上登基后被封为淑妃。长丰九年元后崩逝后,孙淑妃被立为继皇后。孙皇后膝下无所出,跟元后所出的太子没有直接的矛盾,关系还算是和睦。寿阳侯府想把秦绮送到东宫,就是打算走她的路子。
秦绮略有些惊讶,她本来以为孙氏要请的是从宫里放归回家的女官,没想到却请来了皇后宫里的嬷嬷。既然连外祖家都知道了选秀的消息,京城里的大户人家也基本都知道了。除了太子已经娶了太子妃外,圣上的其他皇子都还没有定下王妃的人选呢。明年的选秀,京中贵女参加的人一定不少。这种服侍过宫中数得上名号的贵人的嬷嬷应该极为抢手才对。看来侯府真的在她身上下了大力气。
胡氏把秦绮打发了回去,然后立马派人把段氏给叫了过来,
段氏一进门,就被一个茶盅砸到了脚边,溅起的滚烫茶水浸湿了裙子的下摆,要不是秋□□服厚,就要被烫伤了。
段氏吓得脸都白了,声音颤抖地说:“母亲,不知儿媳做错了什么。”
胡氏劈头盖脸地训了她一顿:“你娘家侄儿多大年纪了?这种人也敢往内院放,我老了,没心思管你的事情,没想到你这么肆意妄为。你可是有三个女儿的!再说了,松儿的妾侍们不是也跟着你们住吗?你侄儿的名声你难道不清楚?真要是惹出什么事情,松儿的脸往哪里搁!”
段氏被骂懵了,只能跪在地下老老实实听训,此刻才知道是娘家侄儿惹来了这场风波。
胡氏说了足有半个时辰,才把段氏放了回去。段氏气得脸一块红一块白的,还得按照胡氏的意思把受惊的秦绮叫过来安抚,赔进去了不少玩器首饰。
见到秦绮过来,段氏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表哥行事莽撞,冲撞了你,我替他赔个不是,都是亲戚,别往心里去。”
秦绮淡然地说:“母亲这句话我可当不起。我自有嫡亲的表兄,这位表哥却是不曾见过的。”
段氏被气了个倒仰。
三天后,秦绮提前来到胡氏荣庆堂后面的花厅,等候教授宫礼的嬷嬷过来。
没想到的是,她在这里看到了二妹秦绣。
秦绣耳边的石榴石耳坠乱晃,得意洋洋地说:“没想到吧?娘去求了祖母,祖母就让我过来学习宫礼了。别以为你对祖母说娘的坏话别人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大家都清楚。”
秦绮像是没听见秦绣的嘲讽似的,态度随意地打着招呼:“二妹妹。”
这算不算你自己撞上门来呢?秦绮在心中冷笑道,眼中泛起了冷光。
姐妹俩之间的气氛彻底凝固住了。
这时,一位身着深绿色衣服的嬷嬷走进了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