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隶看了一眼矣姀手里空着的酒杯,然后看着矣姀笑,“就夫人的表情看来……这酒,看起来真的很难喝。”
矣姀:“……”
难喝是肯定的。
可是谁让这一杯酒是她倒的呢?
她总不能让这酒白白地浪费了,毕竟这酒是赵徽聿费尽心思酿制成的……
魏知隶接过她手里的酒杯,在矣姀惊讶的目光中,他自顾自地又倒了一杯青梅酒。
“你不是说这酒很难喝吗?那你为什么要……”
矣姀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魏知隶从第二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瓶子。
打开瓶子,往杯子里倒了些不知名的银白色东西后,魏知隶轻晃了杯子好几下,然后把杯子递到矣姀的面前,柔声道,“夫人要不要尝尝这个?”
“你方才往里面加的是……”
矣姀心里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魏知隶点头,“石蜜。”
矣姀:“……”
矣姀低头尝了一口加了石蜜的青梅酒,发现味道果然好了很多。
她抬头看着魏知隶,语气稍有些郁闷,“你既然有石蜜,方才为何不说?”
让她白白喝了这么一杯酸涩到不行的酒。
魏知隶拿过矣姀手里的酒,慢条斯理地道,“他给你的酒,是酸涩的。”
“我给你的酒,是甜的。”
“你喜欢喝哪一种酒?”
矣姀:“……”
“其实,我不喜欢喝酒……”
矣姀避重就轻,“我比较喜欢喝茶,若是没有茶,普通的水也可以。”
“是吗?”魏知隶盯着矣姀看,“既然不喜欢喝酒,那方才为何还要收下赵大人送的酒?”
“这是……有原因的。”
矣姀把以前的渊源简单地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她又道,“我本来并不想收下的,但是赵大人说把青梅酒送给我算是了了一个心愿,那我就只好收下了。”
“他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别的?”矣姀想了想,“没什么特别的,我们就只是闲聊了一会儿而已。”
魏知隶的手指抚上矣姀的鬓角,“可是你看起来很高兴。”
“他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让你这么高兴呢?”
矣姀有些讶然,“你……我……”
魏知隶这么问她,是因为不相信她的说辞吗?
他难道觉得,她方才说的那些话,是在骗他,或者说,她没有对他说实话?
可是……
赵徽聿真的没有和她说什么特别的话。
“夫人,不要瞒着我,赵大人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魏知隶的神色很严肃。
矣姀察觉到不妥,脸色也随之变得谨慎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难道赵徽聿犯事了?
可是他明明有说,他不过是在养病……
矣姀试探性地说了一句,“赵大人不是因病在家中静养吗?”
“是。”
“那你为什么……”
“他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魏知隶忽然失去了平日里的温和。
此刻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耐,眼底带霜,语气亦是尽失往日的柔和。
矣姀错愕地看着他。
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
看见矣姀像是被吓到的神情,魏知隶稍微冷静了些,回想起方才的语气和对话,他试图说些什么话来安抚矣姀的时候,却看到矣姀望向他的的眼神已经明显地冷了下来。
“魏大人,”女子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凉意,像是深秋里的晨风,吹在人的脸上身上时会带来一种寒凉的感觉,“你现在是在怀疑我和赵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魏知隶有些窘然,“我……我只是想要知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赵徽聿他到底和矣姀说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样的话语,才能让矣姀露出那样的明丽的笑容来……
他已经许久未曾见到矣姀对他露出那样的笑容来,可是在今日,赵徽聿却轻而易举地让矣姀在他面前露出了这样的笑容……
不得不承认。
遇见矣姀笑容的那一刻,他心里是嫉妒赵徽聿的。
他嫉妒他比他了解矣姀,知道说什么话才能让她开心……
矣姀用力挣脱魏知隶的怀抱,要坐到一旁去的时候又被魏知隶拉扯回他的怀里。
“对不起,我……”
魏知隶试着道歉,可是矣姀根本就不听他的。
她一直在用手推他,抗拒他的靠近,“你走开!”
魏知隶无奈之下,只好把矣姀困在他与车壁之间。
待矣姀终于停止挣扎后,魏知隶才看着矣姀的眼睛,语气听不出情绪地问道,“矣姀,和赵大人在一起的时候,你觉得开心吗?”
“……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那……和我呢?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觉得开心吗?”
“如果我说不开心,你会给我放妻书吗?”
女子眼神倔强,像是永远都不会低头和认输。
魏知隶饶有兴趣地看着,最后笑着亲上她的唇,“抱歉,我不会。”
无论如何,她已是他的妻。
若非死亡,谁都无法将她与他分开。